只是馬幫常與馬賊打交道,在外面遇到了匪徒,也並非次次廝殺。時日漸久,成員之中,自帶有三分匪氣,和和氣氣去說,反倒會給這些人看輕了去,覺得你軟弱可欺。

江湖行走,並非一直和善就好,對付這種人,就須得要用更兇惡的人物才能夠鎮地住。

那守門的刀客當下額頭冒汗,頗有些左右為難,眼前這位高手他惹不起,但是大當家的規矩和武功,他更是惹不得,當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正當生哲瀚那雙三角眼裡戾氣逐漸滋生的時候,裡頭突然傳出了一聲大笑。

旋即屋後轉出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彷彿鐵塔,漆黑濃密的鬍鬚用銅絲綁縛成一股一股,雙眼明亮,大聲笑道:“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朋友,這麼大的脾氣?我還在後面,就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鐵索攔江’行了一禮,聲音壓低,道:

“大當家的……”

那大漢一擺手,道:

“事情如何,我已經聽得清楚了,你先下去罷,這位客人的手段高明,可不是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能夠比得上的,再說了,咱們馬幫大開四面門,迎八方客,哪裡有大買賣來了不去做,反倒要把客人往外面攆的道理?”

“這位兄弟你說是不是?”

生哲瀚冷笑了下,放下手中馬鞭,道:

“還是大當家的明事理。”

“要不然我還要想著這馬幫的生意怎麼能做的下去。”

大漢毫不在意他話中的暗刺,大笑兩聲,大剌剌一抱拳,道:

“在下勃孟,是這馬幫的頭兒,見過諸位了。”

“還請諸位隨在下來,有什麼生意,咱們入內詳談!”

生哲瀚轉過頭去,問了問馬車中王安風的意思,然後才放慢了馬車速度,將這一輛看上去頗為樸素,實則是用一地諸侯王座駕拆卸換來的馬車停放在了馬幫的前院裡。

顧傾寒早已經輕輕躍下馬車來,將馬車車廂的門開啟,站在地上,微微躬身,迎車內兩人下來。

顧傾寒那輕巧一躍,已讓勃孟神色微微變化了下。

當看到其中踱步走下一人身穿黑衣,腰挎橫刀時候,心中莫名有些許熟悉的感覺,但是卻彷彿隔著一層薄紗,真要去想,卻又一片模糊,根本想不清楚,不由得皺眉。

旋即便有看到披著斗篷的呂映波,走動時候,斗篷縫隙微微開合,隱隱能夠看得到女子面容,畢竟是一位四品武者,氣度自然不同凡響,勃孟心神不由得一晃,怔了一下,回過神來,下意識將那疑惑放後。

哈哈大笑道:

“果是貴客!”

“請,諸位,請!”

………………

馬幫中堂是這一片駐地當中最大的建築。

分有兩層,第一層是大堂,正上方一座牌匾,下面是紅木大椅,虎首嘶吼咆哮,威風凜凜,左右各自排開三張椅子,頗有幾分威嚴氣度,屏風後面是幫主的靜室,上面還有一層,平素是幫主休息時的住處。

此刻二樓上卻已經暗自潛伏了十多名好手在,昨日王安風等人曾經見到過的那位三爺也在其中,各自都屏息凝神。

勃奎從窗格中,看到了自己大哥引著突然來訪的三人入內,不由得微微吸了口氣,右手握緊了那一把鑲銅彎刀,眼睛裡面異色閃動。

昨夜得到了訊息,他們剛剛還在商討,怎得突然有這樣的不速之客?

難不成是走漏了風聲?

想到這件事情暴露之後的後果,勃奎不由得將刀握地更緊了些。

刀柄上傳來冷意,隱隱有針刺般的感覺,直入到他骨髓深處。

“哈哈哈,地方狹小簡陋,讓幾位貴客見笑了。”

“來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