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傑將手中盛放玉髓的木盒重新交還給守墟子,聽到了隱隱傳來的琴音,琴之為物,聖人制之,以正心術,導政事,和六氣,這琴音混雜,本不堪入耳,卻又有一股豪邁恣意,倒是讓人聽了心中羨慕。

他收回心神,面上神色如常笑道:

“晚輩先前本就說過,當原物奉還。”

“晏伯還請檢視一番。”

守墟子讚道:“獾郎兒你倒真是好手段。”

“不過些許微末手段,當不得晏伯誇讚。”

守墟子搖頭正色道:

“這如何能夠說是微末手段。”

“一計以能解我玉墟觀之圍,分化聯手,離間赤崖,又能夠強我自身,得以他派相助,自身不傷一兵一卒,這種手段,你祖父在你現在你現在這個年紀,不一定能夠做得比你更好。”

清運將那木盒接過,卻有有些咕囔道:

“就是太便宜那個劉奇正了。”

“他竟然敢暗自裡給那些流竄山賊說,拿十兩紋銀買我們師兄弟的性命。”

旁邊清言開口勸慰道:“無論如何,師兄弟們也只是受了一番驚嚇,沒有害了性命。”

“方才白陽劍派撤離之時,已經全部放回了山門。”

“可是……”

清運胸中還有些不滿不服,咕囔兩聲,卻被見事不妙的清言一把拉住袖子,半拽半拖拉出了這一處大殿。

尉遲傑抬手飲茶,眸光被遮掩,看不真切。

燭龍棲上,後殿地勢最高。

王安風坐於殿宇屋頂一側,看著山下雲海翻騰,手中則小心捧著一木盒,盒子已經開啟,裡面是那七鳳釵。

他的神色平和。

耳畔有琴音。

當年爹孃是否也曾在這裡相對撫琴?

他手掌輕撫懷中木盒,神色變得極為溫和。

鴻落羽負手而立,站在這屋簷簷角翹起的獸首上,衣袂微動,看著下面清言拉著清運走出大殿,輕聲笑道:

“那個叫做尉遲的小傢伙,倒是有三分有趣。”

王安風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

“先前小覷了他。”

鴻落羽砸了咂嘴,嘿然笑道:

“何止是小覷。”

“分而化之,挑動人心,這種手段在這個年紀已算是非常,武功雖差了些,這個人的本事卻不算是差的。”

王安風點了點頭,想了想,輕聲道:

“可是他露出了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