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害怕李乘風將來找不到自己,蘇月涵這一次並沒有徹底的改頭換面,她只是換了一身行頭,臉上點出了一些小小的雀斑,遮住了她清秀絕倫的面孔,少了幾分驚豔,卻多了幾分鄰家女孩的嬌俏可愛。

自從悄然離開李乘風后,她便像沒了魂一樣,整日裡失魂落魄,雖然一路努力在追查她那個大仇家的下落。

可是這個線索感覺卻時斷時續,有時候清晰無比,有時候卻又隱若難覺。

尤其是當她追查到達陽鎮附近的嶽州城時,這線索便徹底斷絕,那個大仇人再也沒有任何訊息傳來。

這讓蘇月涵十分沮喪痛苦,她越發的茫然,只覺得天下之大,自己不知何所往,不知又能何所安。

她不敢繼續再往前走了,因為她沒了線索,也不敢離靈山太遠,她害怕李乘風到時候找不到自己。

於是她便在嶽州城住了下來。

嶽州城不大,但比達陽鎮卻又大了不知多少,她這樣一個小姑娘住進來,如同大海中滴入了一小滴雨水,壓根沒有翻出花來。

但在蘇月涵住著的地方,她卻像一塊小石頭砸進了小水潭,在附近住的年輕小夥兒們的心頭盪漾起了層層漣漪和波瀾。

蘇月涵很清楚自己自己的相貌不算人間絕頂的絕色,比趙飛月,缺一分驚豔,比大師姐缺一分冷豔,比柳素梅缺一分清豔,可她卻有她獨特的魅力與特點。

她的相貌極其清秀,透出一股清純可人的味道,這對於有權有勢的人來說,具有一種可怕的吸引力,如果她不掩飾,必將引來權貴的追逐和覬覦,而她掩飾過後,卻同樣引來了周圍普通年輕小夥子們的注意與愛慕。

蘇月涵告訴他們自己是前來投親的,可沒想到的是親人早就已經搬走了,為了生計,她就在一家酒肆裡面暫時的住了下來,而且客串起了酒孃的職位。

這家店的生意一下就好了起來,許多年輕小夥子們沒事就往這家店裡面跑,盯著蘇月涵纖細的腰肢和可愛的面孔痴痴的傻笑。

這也多虧北地男兒民風較為淳樸,沒有好色鬼伸出祿山之爪,雖然也有地痞混混企圖來騷擾蘇月涵,可在幻術師的面前,他們又豈能討得了好去?

只可惜好景不長,蘇月涵沒呆多久,她便感覺到了一種空前的危險在向她襲來。

這是一個頂級幻術師獨有的預感和直覺。

尤其是當大修行人瘋狂鬥法,打得驚天動地,地動山搖的時候,所有的城中居民都瑟瑟發抖的躲在自己家中,聽著外面恐怖的動靜,蘇月涵卻忽然發瘋一樣衝了出來,首先將酒肆老闆和老闆娘,還有他們家那可愛的小女兒拉了出來,並告訴她們要快點跑。

蘇月涵的話一開始當然沒有人當回事,可隨後安河決堤,整個嶽州城立刻陷入了沸騰,無數百姓瘋狂出逃,到處都是出逃的人流和趁火打劫打家劫舍的流氓們。

彷彿同安慘案又要在嶽州上演!

但不幸中的萬幸,嶽州沒有同安那麼多的人口,也沒有遭受那麼可怕的天降隕石的恐怖打擊,洪水雖然捲走了不少百姓,但依舊有許多的百姓逃了出去。

他們瘋狂的往高處逃去,然後看著一片汪洋的家園,一路逃亡,往最近的城鎮柳州城而去。

蘇月涵麻木的跟在人群之中,她比他們還要茫然無助,這些災民們的家園被洪水吞噬,可他們至少在洪水退去以後還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家,至少知道在災難來臨時要往何處去跑。

可蘇月涵呢?

她的家在哪裡?她又要往何處去呢?

蘇月涵的茫然與無助讓她失去了敏銳的觀察力,這也讓她與李乘風等人遠遠的錯過。

“涵姐姐!”一個脆脆的聲音忽然喚醒了蘇月涵,她扭頭向旁邊看去,卻看見一個扎著雙丫髻只有五六歲的小姑娘正眨巴著溜圓的眼珠子看著自己。

這是酒肆老闆和老闆娘的女兒,名叫小竹子,蘇月涵看到她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