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了聲,假裝沒看見,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她的目光如芒在背,很不舒服。僵持了幾分鐘,只好起身說:“行,讓你坐。”

姓白的沒任何感謝的表示,很自然的就坐了上去。

我站了會也累得不行,只好蹲在旁邊,也不知道張旭怎麼樣了,想得有些走神,感覺到有人拍我的頭才反應過來。

抬頭正好看到姓白的縮手,表情十分自然,開始我沒反應過來,但很快臉色就變了,怒道:“姓白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怎麼?”到了這時她還裝,我氣呼呼的說:“你剛才分明是把我但寵物狗了!”

姓白的這時還一臉無辜的說:“我只是拍拍你的頭,可沒這樣說。不過你自己認了,那我也無話可說!”

“你!”我被她氣得說不出話,剛才她拍我的動作,分明就是當寵物狗,可是這事我在糾纏下去,真的就是自己承認自己是狗了。

憋了一肚子氣,心情差到了極點,我側過身靠在椅背上賭氣一言不發。

快凌晨四點的時候,門外才傳來腳步聲,我頓時警惕起來,不過也沒出聲。直到敲了六次門,我才拽著姓白的起身,開門後張旭閃身就衝了進來。

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幾處,都已經見血了,而且臉色發黑,進來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昨晚的屍毒還沒好,剛才又被蠱蛇咬了,快給我打盆清水來。”

店裡有飲用水,我急忙找了盆去裝水。我一動,姓白的只能跟在身後,但兩人動作不協調,不是撞在一起就是相互拉扯。見狀我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能不能別礙手礙腳,沒見張旭都快不行了!”

“你倆別吵了,快點!”張旭此時滿頭大汗,呼吸粗重,可見十分的疼。

我將水放到他面前,他立刻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撕破衣服後才看到他右手腕有兩個發黑腫脹的牙印,從傷口處有一條黑線已經到肩膀位置。

張旭想切開傷口,但用不慣左手了,試了幾次將匕首遞給我說:“你來,順著黑線切開三寸!”

我抽了口冷氣,活了二十三年,這畫面還只是在電影裡見過,沒想到現在會發生在自己身邊,拿著匕首手都有些發抖。但性命攸關,容不得婆婆媽媽。

深吸了幾口氣,然後讓姓白的靠近一些,不要讓紅繩扯到我的手,平心靜氣後問張旭:“紙棺被拿走了沒?”

他剛要回答,我用力按住他的小臂,匕首刺入半寸,照他說的往上拉了一刀。張旭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收了匕首。

他半天才吐出一口氣道:“好小子,有你的。”

五秒的神經反應過後,他手微微顫抖,但沒哼出一聲,急促的吸了幾口氣才說:“匕首扔到水裡,你們退後。”

聞言我急忙將匕首扔掉,觸碰到水面,盆裡的水頓時變得墨汁一樣。

張旭這才將袖子捲到肩膀,靠近腋下的地方,被他用一根紅繩給扎住了。他左手掐了個訣,快速按在動脈上,小指一勾鬆了紅繩,幾乎是同時,一股黑色血箭從傷口噴出,盡數落在盆裡。

他掐訣的手幾次發力,每次都擠出大量黑血,來回數次後,他青黑的臉才恢復了少許紅潤,直到傷口裡流出來的血水轉為紅色,他才用符紙擦拭傷口周圍。清理好後鬆手猛的往椅背上靠,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休息了幾分鐘,他才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從兜裡掏出一個瓷瓶遞給我說:“把藥粉撒在傷口上。”

我伸手接過來,這時才敢問道:“現在沒事了吧?”

姓白的插嘴說:“茅山的弟子從小就接觸五毒,體內早有抵抗力,若非蠱毒和屍毒混合,他的身體就能化解。”

我剛才還想著,要是換成自己,性命攸關下也有這勇氣,但現在聽起來,我要是被蠱蛇咬中,連表現勇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掛了。

爺爺說過茅山的金創藥也是一絕,可惜除了茅山弟子手裡有,市面上已經見不到真的茅山金創藥了。

張旭此時給我的應該就是那玩意,粉末才沾到傷口,流血頓時止住。張旭這才說:“紙棺被苗家兄弟拿走,不過麻衣派的人也來了,最後落到誰手裡還不一定,我是沒法去了,事情就交給你們兩人了。”

我點頭讓他放心,但話才說一半,姓白的就冷笑道:“帶個廢物在身邊,有什麼用。”

聽到這話,我壓抑了幾天的怒火,終於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