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走得太突然,什麼線索都沒留下,現在聽張旭說有發現,心裡別提有多高興,兩人挑人少的巷子走,偷偷摸摸的朝店裡走去。

別看姓白的纖瘦,但死沉死沉的,途中幾次換手,不經意間有觸碰,發現這死人臉還滿有料,手感很好。

到了紙紮店,我將姓白的放在椅子上,吁了一口氣。張旭開燈後我才發現牆上的紙人樣品被取下來了,露出的牆體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暗紅色符紋。

張旭興奮的說:“你爺爺佈置過這裡,你來看。”他拉著我走到櫃檯前,伸手在桌面下輕輕一扣,拉出一個扁平的暗盒,裡面平鋪著五六十根紅色竹篾,上面刻都刻有符紋。

我眉頭微皺,前幾我翻了個底朝天,結果什麼都沒發現,張旭半天時間就翻出這麼多東西,我心裡不由有些猜疑。

張旭說著抓了一把竹篾,順手就往兜裡揣,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說:“你怎麼見什麼都往兜裡揣,該不會是做賊的吧?”

“你小子會不會說話,我冒這麼大的風險,還扔了十年的積蓄,總該有點回報吧?”張旭一臉的委屈,依舊想將竹篾收起來。

我伸手奪過來,扣在桌上提醒道:“別忘了你是來報恩的。行了,別扯這些沒用的,趕緊想想怎麼把姓白的弄醒。”

“簡單!”張旭賊心不死的瞟了眼桌上的竹篾,還惦記著。

他都惦記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不過他沒有偷偷藏起來,而是當著我的面取,也算順得光明磊落,於是說:“別急,該給你的我會給。”

張旭聞言才笑嘻嘻的說:“這事簡單,不過要你同意才行!”

“同意什麼?你不會真要我給她擋陰箭?”我問完就冷聲說:“她可是我仇人。”

“行!”張旭爽快的說:“那就別管了,零點一過她就魂飛魄散,省得你老惦記著報仇。”

我心裡很矛盾,但下意識的一把拉住張旭,點了點頭。

張旭打趣道:“你不會真看上她了吧?其實也未嘗不可,你爺爺的確是……”

我冷聲打斷道:“別廢話,快說要怎麼做!”爺爺是壽終正寢這句話,我聽過好幾次,但心裡還是無法接受。

張旭見我陰著臉,也不在開玩笑,說道:“你是童男身,現成的純陽體。麻煩的是擋陰箭的人須是至親,你倆血緣關係是扯不上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拜堂成親。”

聽到這話我臉一下就紅了,但隨之而來的是怒火,衝他道:“你讓我跟殺我爺爺的人拜堂成親?”

“得!你也別衝我甩臉,辦法我說了,救不救你說了算!”張旭說著氣鼓鼓的坐回竹椅上。

我沒想到他把選擇甩了回來,救人可以,但跟仇人成親,這事我做不出來。何況爺爺臨死時的樣子,始終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時間過了半個多小時,我臉色逐漸陰沉,姓白的臉色蒼白,眉心的血洞還不停的流出血水,觸目驚心下又多了幾分可伶。

一個多小時過去,張旭終於忍不住問:“還有兩個小時就零點了,真不救?”

我緩緩搖頭,咬著牙不在言語。

張旭這才說:“你爺爺壽元已盡,算是壽終正寢,而且這姓白的跟屍影有很大關聯,沒有她後面的事很難搞清。”

我還是沒說話,我承認有些東西事實跟親眼看到的會有出入,但有些畫面,它本來就不存在解釋的理由。

“倔!”張旭見我不為所動,有些急眼了,起身拽著我就朝姓白的走去,嘴裡數落道:“男子漢大丈夫,報仇也不至於用這種手段,何況拜堂成親你們也不是真正的夫妻,以後報仇有的是機會。”

我的猶豫,其實只是想找個藉口讓心裡好受些。現在被張旭強行拉過去,索性半推半就,到了姓白的跟前才問:“你確定拜堂成親只是個過場?”

張旭嗤笑了一聲,不屑的說:“真以為人家能看上你?你們成了夫妻,陰箭自會轉移到你身上,等陰箭解除了,都用不著你操心,她第一時間就會跟你離婚。”

聽到這話我本應該高興才對,可現在心裡卻酸溜溜的,但也不好表露出來,追問道:“陰箭解除需要多久?”

“差不多一個月。你別囉嗦了,在耽擱就來不及了。”

張旭嘴上讓我跟她拜堂成親,但看不出來有相關的安排,只是從兜裡掏出一根紅繩,在我拇指上打了個結,另一端拴在姓白的拇指上。

我還沒問,他就解釋說:“拜天地是來不及了,只能用姻緣線。這玩意是我從一個朋友手裡順來的,很有用。”

能把偷東西說得如此順口,他是我見過的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