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還有第三更,請朋友明天早上看。】

“哦,蔡京怎麼說?”

宗澤對蔡京的稱呼也改了,不管怎麼說,用近乎於構陷的言辭,去攻擊曾為天下萬民立有殊勳的功臣,已經失去了朝廷設立御史的本來用意。宗澤好惡分明,自不能對蔡京再用敬稱。

“蔡京說,十年之後兩府不一定在了,換成是其他官職,侍中、僕射的做宰相。韓宣徽的誓言豈不是如同空話。”

蔡京輸了。宗澤心道,韓岡只要不糊塗,肯定得明說這些都算在誓言內。眾目睽睽之下,誰能改口,誰敢改口?

而且韓岡的話雖然不嚴謹,但又不是漢儒解經,需要一個字眼一個字眼的扣。在殿中的朝官哪個眼裡能揉沙子,哪裡可能當場玩文字遊戲?

“韓宣徽就回道,他不掌文武大政。”

果然如此。

宗澤點點頭,“蔡京怎麼回覆的?”

真的應承下來,他可就一輩子別想入京了。在外人而言,韓岡付出的代價太大,根本不值得。但在蔡京那邊來說,他是絕不會願意做出這樣交換的。

“面對韓宣徽的賭約,蔡京還能怎麼說,騎虎難下,只能答應了。”

“不過他的樣子也可笑,真的忠心為國,聽到韓宣徽,就該高興的立刻應允下來,之後再質問,讓韓宣徽不能改口。可他先猶豫,再問話,就是沒有爽快的接下賭約。”

“韓宣徽也說了既然忠心為國,為何還要思慮良久。不過不論蔡京是私心還是公心,既然都已經答應了,這個賭約他會接下來。”

蔡京輸得不冤,宗澤暗歎,換上自己也是輸。也許自己的功名心不如蔡京重,但韓岡提出這個賭約之後,也照樣不可能及時反應過來。

“汝霖,出大事了!”第三批同學又跑了進來,看見宗澤就在院中便叫道,“就知道你在這裡!”

宗澤一嘆。

也難怪訊息傳得快。今天正是朔望朝會之日,上殿的朝官數以百計,等朝會這一結束,這麼大的事自然就會像是長了翅膀一般,瞬息間傳遍了京城。現在還不到中午,國子監中已經是盡人皆知。到了晚上,怕是東京城內的幾十萬的軍民,都知道有個蔡御史將韓宣徽氣得發誓不做宰相了。

“都聽說了啊。”

一群人聚在宗澤這裡為韓岡憤憤不平,說起人望,韓岡在士林中也算是很好的。哪個家裡沒有弟妹子侄?就是這些年歲不一的學生,也都抽空種了痘,以防萬一。蔡京要是抓到了韓岡的罪證倒也罷了,但現在這個說法,除了站在天子的角度,沒人能夠接受。

“蔡奴可惡!”

“蔡奴可人,何謂可惡?!”

蔡奴是如今正當紅的歌伎,其母郜懿,也就是通稱郜六的名妓,更是號為狀元紅,十幾二年前紅遍京城,據稱其與曾為御史的李定,以及名僧佛印,是一母所生。一人插科打諢,倒引來了幾聲笑,畢竟還是事不關己。

“就不知道在背後指使。”

沒人相信小小的一個殿中侍御史敢於直接挑戰韓岡這個連王安石都沒轍的狠角色。

“還能是誰?肯定是蔡相公啊!”

“蔡京就是蔡相公的親戚!”

相比起,在京百司的那些處置實務的朝官們,御史總是更加惹人注目。他們的親戚關係都瞞不了人,尤其是跟宰相有關的話,更是如此。蔡京和蔡確、蔡襄的親戚關係,早就給發掘出來。要不是蔡京被提拔的時候,蔡確曾經請過太上皇的許可,他早就在御史臺呆不下去了。

“應該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