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進福寧殿已經一刻鐘了。

這一刻鐘,對向皇后來說,彷彿過了一整年。

不知道丈夫和姑姑在裡面是否在合謀對付自己,她想知道,卻不敢向那邊走過去。

“聖人!聖人!”

宋用臣大呼小叫的跑了回來,讓向皇后精神一震章節。

禁中稱呼皇帝是官家,皇后是聖人,太后則就是太后。太上皇后則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乾脆就沿用。趙煦到娶親的年紀,還有十幾年,到那時候,肯定也不用擔心稱呼的問題了。

“韓樞密他們沒過來,他們怎麼說的?”不等宋用臣跪拜行禮,向皇后就急著問道。

“聖人不用著急,韓相公和章樞密、韓樞密他們都安心得很,韓相公聽了之後,就回去睡覺了。韓樞密和章樞密甚至還找了棋盤去下棋。”

“是嗎?那就好。”

宋用臣拿著韓岡、韓絳他們安慰了兩句,向皇后明顯的安心了下來,神色中也不再顯得絕望。

“韓樞密他們究竟是怎麼說的?”

宋用臣將韓岡的話對向皇后複述了一遍,想了想,又更進一步解釋道:“韓樞密的意思,就是要聖人守住小官家,不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保住小官家。”

“吾知道了。”趙煦就坤寧宮中,想要將他從向皇后從走,絕不會一件容易的事。在向皇后有所提防的情況啊,甚至可以說比登天還難。

明白了什麼是重點,向皇后不再急躁。“那韓樞密現在在做什麼?”她問道。

“下棋。章樞密招了韓樞密一起下棋。”

向皇后心中一動,“賭了什麼?”

“韓樞密問章樞密。賭注還是麥子嗎?”

“嗯……”向皇后點點頭,但皺起的眉頭,卻說明她根本就沒想明白。“章惇說什麼?”她又問。

“章樞密則說,宮中法禁森嚴,沒人敢賭。”宋用臣慢慢的說著,一個字也不敢說錯,萬一讓皇后領會錯了,事情可就不可收拾了。

“沒人敢賭?”向皇后不再將眉頭皺得死緊。

“章樞密正是這麼說的。”

向皇后腰背直了,終於有了足夠的底氣:“去叫王中正進來!”

……………………

“子厚兄說得太直白了。”

“玉昆你難道不是?”章惇反問,手上的棋子毫不猶豫的落下。

方才韓岡、章惇跟宋用臣說話,就差赤膊上陣了。就算因為綱常而必須隱晦的話,也說得儘量的簡單易懂。這都是為了照顧皇后本身的問題。

“不說明白點,給誤會了怎麼辦?”

“這倒是。”韓岡點頭道,“就是寫藏頭詩,也有蠢到想不明白的。”

“倒是玉昆,王中正真的可信嗎?”

“又不是讓他去跟皇帝過不去,只是站出來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