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瞥了河北系的幾人一眼,直接就將他們忽略了過去。

河北軍出身,投效了還是本地大族,一旦遼人入寇,由不得他們不用心。

對彭保等人的表態,王厚還算滿意。臨戰之時,他手底下的將校,哪一個敢畏畏縮縮,他決不輕饒。

“你們能這麼想,那本帥就放心了。”

王厚拿起酒杯,沒有相邀共飲,就這麼拿著,“韓相公昔年也說過,要為天下開太平。可太平哪裡來?刀槍中來!”

“馴服了吐蕃,隴西太平了。滅了西夏,關西太平了。平了交趾,廣南太平了。前幾年,河東那邊的熊制置,帶著數萬弟兄將大理西南夷堵在家門口,一股腦兒都做翻掉了……”

王厚幾句話,殺氣漸次濃烈,最後卻拿捏著市井裡的用詞,煞氣頓去,引來一片笑聲。

王厚

(本章未完,請翻頁)也咧開了嘴,趁勢舉杯相邀,兩巡酒後,彭保帶頭,領著諸將佐上前來為王厚敬酒,酒宴上的氣氛也漸熱鬧起來。

淺淺喝了一口,目送最後一名河北系的將領回到了座位上,一波敬酒的高峰過去,王厚頭腦微醺,輕拍著桌子,“現如今,西南也太平了,土人也好,發配和移民到西南的幾十萬漢家子也好,都老老實實的做良民。原本夔州還有些土官,膽大包天,敢捕我漢家子為奴。前兩年大軍一過,殺了個乾乾淨淨,田地子女都分了下去。還有誰敢不老實?也就是北方不太平!”

“要說這遼國,立國早於皇宋,國勢也遠勝諸夷,舊年與我中國並立,並迫得真宗皇帝只能與之約為兄弟。天幸我中國這些年有賢人當軸,國勢日昌,但這遼國偏偏有了個英主,雖是篡逆之輩,卻比之前的幾個皇帝都要強。”

王厚輕輕晃了晃頭,咬字也有點含糊,顯得有了幾分酒意。

但下面將佐的酒全都醒了,彭保喝得比王厚還多,連打了幾個寒顫,半點醉意不剩。王厚這幾句話,可不簡單,彭保連呼吸都輕了。

“可惜這耶律乙辛,終究是老了,老糊塗了。就憑遼國的那點底子,還想攻我中國?”

“兩強相遇,冒進者必敗。太宗皇帝想一口吃成個胖子,吃撐了。說句犯忌的話,那叫自不量力。太祖皇帝若在,必不至於如此。”

犯忌?現在有機會不議論兩句趙家皇帝——太祖除外——那才叫犯忌。

那等忠心趙氏的將領,只要表露在外,十多年來,紛紛被調居閒職,官照升,就是不能帶兵了。宰相們什麼心思,大家都心照不宣。

“遼國幾次入寇,都沒敢貪佔。這可是天賜之機,如果遼人守在邊境上,我無可奈何,若他敢越界一步……”

王厚的親衛隊正掀簾而入,打斷了王厚的話。他手中拿著一封貼著翎羽的信函,幾步上前呈交給王厚。

王厚拆信只一看,就霍然起身,拿著信,示與眾將,大笑道:“天賜良機。北虜,過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