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廟堂(九)(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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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根本沒敢回?李承之差點想笑。其實還可以對種植棉麻靛藍的農戶課以重稅,但這一條,別說黃裳不敢說,就是李承之,也不敢隨便提。
韓岡就是棉家的總後。臺,在明教之亂後,天下棉田的擴張,就跟韓岡和他的雍秦商會脫不開干係,讓他自斷手足,誰敢開口?
輕嘆一聲,李承之道,“勉中,方才你說你家有兩艘船,對不對?”
黃裳點頭。
“載貨量多少?”
黃裳立刻就是一副明白過來的樣子,笑道,“滿載兩萬一千石。裝鳥糞石的。只要五十艘。就能裝一百萬石糧食了。”
“就是這個理!河內兇,則移其民於河東,移其粟於河內;河東兇亦然。”李承之引用了一句梁惠王的話,道,“這是春秋時的做法。現在如今,自廣交二州,運一百萬石糧食到中原,也不過十幾天的時間。比春秋時,河東到河內都要快得多。”
“這個道理我也明白!”黃裳話出來,立刻警覺地圍一圈,見沒人注意,方低聲又道,“可萬一哪年交州大災,幾千家種植園全都絕收,到時候中原百姓的口糧從哪裡來?”
李承之笑道,“就是中原產糧,不也有熙寧時的大旱嗎?當時從河北到江南,就沒有不受災的地方,河北更是一年沒下雨,還不是熬過來了?終歸是有辦法的。”他想了想,又對黃裳道,“不過的確是要注意一點。說句話勉中你別介意。
“參政請說。”黃裳道。
“畢竟海運不比漕運和鐵路,非是官有。萬一……”
李承之對黃裳做了一個‘你明白的’眼神,沒再說下去。
黃裳抿起嘴,臉稍稍變得有些陰沉。
大宋的海上運輸線,是以章家為首。儘管韓家的順豐行也有很大份額,但章家哪一天有了不軌之心,立刻就能將南海上的海上運輸線給徹底斷掉。
韓岡和他手底下的雍秦商會,控制的是棉布玻璃等工業產業,再有私心,也不會敗壞天下。而章惇控制的是運輸,如果有了壞心。
如果拿人做比喻,韓岡手中的工業只是體內的骨骼,斷了幾根養好就好了,正常也要不了性命,可章惇控制的海運,是人體內的大血管,斷了一根,或許就要命了。
李承之這麼說,的確沒錯。但這位參知政事恐怕猜不到,這句話,自己跟韓岡已經說過了。
“不過即使沒那個萬一。”李承之開始緩和氣氛,“運氣不好,遇上一場颱風,也能毀掉京師一個月的口糧。”
黃裳點頭。
“所以。”李承之笑著,眯起的雙眼閃起銳利的目光,“勉中你有什麼想法?”
“什麼?”黃裳眨了眨眼,一副茫然不明的表情。
“勉中,你就別瞞了。”李承之搖頭,“你的性子與玉昆相公相似,如果不是心中有了些念頭,就不會開口,若不是有幾分成算,也不會說給我這老頭子聽。說吧,你想要老夫怎麼幫你?”
黃裳搖搖頭,露出了一個還是瞞不過去的尷尬笑容,“只是心裡一點想法,細處還沒有,閉門造車而已。一個,是開發湖廣……”
正說著,門口處忽然騷動起來,黃裳和李承之望過去,立刻站了起來。
韓岡和章惇兩位宰相,正並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