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虛,也因為今天的計劃沒成功而心亂著,海冬兒沒有發現,此刻的海衛手裡拎著他不應該拎的食盒子。

“父親不是禁了你的足,你剛才是從後院回來的?去哪了?”海衛是直性子,但不是蠢,海冬兒剛才回來的方向可是後院角門,一瞧這樣兒就是剛從外面溜回來的。

再一想今天的日子,他立刻橫眉一豎:“你又去找十九爺了?我告訴你,你馬上就要出嫁了,別想那些個不該想的。還有,十九爺是不可能娶你的,你儘早的死了這條心。”

海衛是直性子,一向直來直往,直得海冬兒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四叔,我到底是不是你侄女?”

“你要不是我侄女,我早就拍死你了。”省得丟人現眼。

不敢反抗,海冬兒只能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捂著嘴跑了。主要是怕被打,她還是先跑為妙。

“嘿,我是你四叔,還說不得你了是不是?”海衛更怒了,手癢得就想衝過去。

不過想到自己要辦的正事,決定等下再和三哥說道說道,別到底父親的一世英明都毀在這不成器的侄女手裡。

快步離開,自後門出去,繞過兩條街,來到一條小巷子內的最後一個房子,像偷兒一樣的左右看了下,確定沒有人跟蹤後,他才打了房門閃了進去。

院子不大,就三個房間,有前後兩院。

來到靠左的大間進去,一股難聞的藥味撲鼻而來,海衛不在意的將食盒放到桌上,然後來到床邊開啟床幔。

邊將床幔左右勾起,邊道:“父親本來要出來看你,但是十九爺來了,父親正陪十九爺說話。”

床幔開啟,露出了裡面的人來,與海衛有三分相似,卻不如海衛的魁梧,而是消瘦得如一陣風就能吹走,厚厚的袖子蓋在身上似乎能將他埋沒一般。

慘白慘白臉上揚起苦澀的笑容,聲音是那麼的有力無力:“四叔,我有管家在照顧著,您不必天天來看我。”

“瞎說,你叫我一聲四叔,我照顧你不是應該的?”海衛虎目一瞪,去桌上將食盒內的東西拿出來。

一碗長壽麵上面貼著兩個雞蛋。

海衛拿起碗和筷子坐到床邊:“今天是你的生辰,這是父親親自煮的,味道不怎麼樣,你將就著吃點。”

躺在床上這個半死不活的是個大熟人,正是那個已經‘死’了的海二公子海風明。

味道著實不怎麼樣,應該說是除了原味外什麼味道都沒,爺爺看樣子又是什麼調料都沒有加,面還沒熟,蛋也沒熟。

不過海風明卻是吃得雙眼通紅,不是因為難吃,而是感動與無奈。

他明明已經這樣了,可爺爺卻是不願放棄他。也因為爺爺的不放棄,活一天都是痛苦的他,只要老天不收他的命,他就得一直撐著。

“何必呢?”大家都解脫不好嗎?

他這樣,活著一天都是拖累,拖累著爺爺與四叔,也拖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