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縣令一醒過來,人還沒有恢復精神,就被一旁一道清冷的聲音給徹底喚醒。

“說吧,是誰要殺你?”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房裡唯一的椅子上,坐著一道微見消瘦卻不失氣度,但少年華髮,長相俊美如天人的男子。

這位應該就是玉兒所說的賢王了!

楊縣令掙扎著起來跪在床前面對著子夜,對子夜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雙手直起抱拳舉於頭頂,上身呈起先的扒伏於地面,額頭與拳頭都要碰到地面】:“罪臣周南縣楊普群,參見賢王千歲。”

“爺能不能千歲,看你。”

子夜連叫他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兩千多個百姓,因為你的失查而死。近兩萬的百姓,因為你的固執現在還在挨餓受凍。身為一個官員,你是失敗的。

唯一的女兒現在不說享受閨閣女子該有的待遇,溫飽沒有不說,還得擔著本不該她擔的責任。身為一個父親,你同樣失敗。

楊縣令,你要本王千歲,可炎習有你這樣的官,本王能千歲得起來?”

楊縣令不似中年人已顯蒼老的手緊緊握著,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但明顯不暢的呼吸,顯示著他此刻心情的不平靜。

子夜似乎還沒有刺激夠他,又悠悠的問道:“身為一個九品芝麻官,竟然有人派了六個殺手去殺你?不是本王瞧不起你,隨便一個殺手要培養起來,價值都比你楊縣令大。【一拍桌子,語氣嚴厲】楊普群,你好大的膽,到底貪墨了多少賑災銀兩?”

“賢王爺明察,下官沒有,下官連見都沒見過曲陽發過來的賑災之銀。賢王爺明察,明察啊!~”楊縣令嚇得連連叩頭。

“哦,你沒有貪墨賑災銀兩?那你楊縣令的面子可真是大,一個文弱書生,竟然讓人費這般大的精力來對付你。來,告訴本王,連本王都沒有這樣的待遇,楊縣令你是怎麼得來的?”

站在子夜背後的夜影在心底默默的翻了個天大的白眼,是那種看不到瞳孔的白眼。

爺您的待遇可比楊縣令強,要殺您的人,從這兒能排到京城還不帶重樣的。若是這次東南一巡順利,估計要殺您的人,可以直接排到東南關去了。

“罪臣,罪臣。。。。。。”心裡有著糾結,最終楊縣令還是豁了出去的坦白,“罪臣知道吳府尹貪墨賑災銀兩之事,他還派了親信來讓罪臣同流合汙,只因罪臣不肯,明明朝廷已發了賑災銀兩下來,可他從未給過周南縣一分一厘。”

楊縣令是真拼了,拿他一家大小二人的命在拼。若是吳府尹本就是賢王之人,或是說是賢王得罪不起之人的人,那他今天將這事兒說出,等待他與女兒的,就是滅頂之災。

可若不說,殺他的人已經來了,此事不解決,他與女兒同樣徘徊在生死邊源。而且他的命還是賢王所求,一定要選一個人信,他現在除了賢王,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除非他能自私的不管周南縣百姓而選擇逃離。

若是在場之人知道他的想法,不用子夜,就是護衛都能告訴他——逃是沒用的,他知道災銀被貪墨一事,只要有加入此事者,都不可能放他平安的離開。

災銀從京城發往曲陽,可不是直達,而是層層下發。為了防貪汙,炎習已經算是從簡而行,下發於各州的銀子,一路由京城護軍護送,僅是經過各主城與州府之手。

但從幽城開始到曲陽,中間路經一主城一州,最後到達曲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