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清明都是二十四節氣,倒過來就是氣節,用一個忘字,其實存了斥洪沒有氣節的意思。一樓北風四個字,暗指北邊的建奴南下,胡風南渡,讓人把春時的穀雨當成了冬天,本是萬物復甦的季節,因為韃子南下,成了三九嚴寒。再看最後一句,更是可以把清明這個節氣,換成兩個朝代。洪承疇兩朝都是大將,確實難以分辨是清是明。

只此一副對聯,便把洪亨九一生按在了恥辱柱上,足見文字的威力。

文人殺人誅心,就憑一張嘴,一張紙,一杆筆啊。

只此一副婦聯,就將侯玄演的興趣調動起來,回頭說道:“進樓看看。”

兩個女伴和秦禾還有兩個侍衛自然無不從命,他們六個人進樓之後,沒有引起樓中人的注意,此地富豪之家極多,多半是都將他們看成了帶妻妾出遊的豪門了。

一樓幾張石桌上,都已經坐滿了人,桌上擺好的飯菜還沒有動著,看來是剛剛到來不久。

順著階梯來到二樓,牆壁上到處都是龍飛鳳舞的詩詞,當中有一首被圍裱起來,看來是出自名家。侯玄演湊近了一瞧,只見寫著:

落魄鬚眉在,招魂部曲稀。

生還非眾望,死戰有誰歸!

蹈險身謀拙,包羞心事違。

江東父老見,一一問重圍。

全詩讀罷一個戰敗將軍,回到家鄉,父老鄉親一圍而上,詢問戰績,讓將軍慚愧交加的形象躍然紙上。

這筆跡侯玄演熟悉無比,正是朝中重臣張煌言的手書,沒想到他也來過此地。侯玄演不禁對他刮目相看,能夠直面失敗,題詩自勉的人,確實值得欽佩。

這時候旁邊一桌上,傳來爭吵聲,大概是在辯論明末為何會被韃子趁虛而入,而大明軍隊為何不堪一擊。

一個青袍年輕人振言道:“將視兵為奴,兵視將為仇,縱使號稱精銳的邊關兵馬,也不過是一群窩裡橫的能手,欺民虐良的行家,縱使有盧象升、孫傳庭、曹雲詔等名將,又能於世何補?”年輕人說完抱拳遙祝道:“今上自蘇州起事,金陵立軍,甘與士卒同食同飲,厚待撫卹陣亡將士遺孤,愛兵如子,才有了後來的百戰百勝。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今上乘馬入北平,坐船下金陵,身上竟然穿著同一件破舊衣裳,是何等的聖明。”

沒有人注意到侯玄演臉色一紅...

“你這是書生淺見,不足與高士共語,思宗崇禎帝不可謂不節儉,可是到頭來還不是煤山自縊。要我說北伐之所以能功成,還要看今上重視發展火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巨炮開道,火銃射殺,才得以扼制賊酋鐵騎,無往而不勝。”

兩人吵得耳紅脖子粗,旁邊的人不但不勸架,反而各執一詞加入爭辯。

旁邊的靈藥掩嘴輕笑,低聲問道:“公子以為他們誰說的對?”

“哈哈,要我說,之所以北伐能贏,就是因為咱們的聖明天子吶,殺盡了一群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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