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到繡寧齋近不近?”墨雪瞳稍稍沉吟了一下道。

不是擔心風珏染知道什麼,以他暗藏的實力,墨雪瞳相信他想查自己不是難題,她現在擔心的是這些人的忠心,今天的事怎麼看都顯得詭異,要找自己這個舊主交底牌,也不必用劫持的方法,生怕不把這事鬧大。

況且一守三十餘年,當年的暗衛都己經散入民間,還會如往時那般忠心不二嗎?要記得上輩子,到她慘死鎮國侯府,那些人也是紋絲不動的,彷彿從未有這麼一群人,負有保護自己的責任一般。

若是他們真的忠心不二,只須派出幾個人看護自己,自己也不會落的那麼一個悲慘的境地,可見這群人中必是出了問題,她不可能毫無戒心的相信他們,上一世的經驗告訴她,危險往往來自身邊。

過於相信,只會讓自己生入險境,重生一世,有許多事,她比上一世看得透澈多了。

為了以後的事,這時候還不宜撕破臉皮。

對那位血緣上外祖父關係的晉王殿下,墨雪瞳實在生不出半點親情,能搶奪皇位的人,又怎麼會是心慈手軟的人。

既便那麼溫柔的孃親都可以算計自己的女兒,都可以讓明嬤嬤以自己為誓,發下那麼惡毒的誓言,只是為了讓自己不瞭解一切。

實在是讓她痛心—心冷。

可不管如何,她還是愛自己的孃親的,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孃親的疼愛都是支援她走下去的源泉,或這並不包括無條件的相信孃親身邊的這群暗衛。

“很近的,從後門走,繞兩個彎就道。”刑掌櫃也明白了墨雪瞳的意思,急忙起身,帶著墨雪瞳出了屋子,下了一道暗梯,急急的轉過一道門,往狹弄過去,那邊就是墨雪瞳的繡寧齋。

走到狹弄口,墨雪瞳回頭望了一下。

選這麼一個位置,可見晉王府當時也是退了一萬步的,盛極一時的晉王府如今只剩下一引動殘牆枯枝,除了他們自己的親人,有誰還想得起曾經風光一時的晉王,只是隨著時間的流轉,又有多少人還象三十年前那樣忠心呢!

風珏染就坐在刑掌櫃平時會客的小客廳裡,門口只有風越低頭站在那裡,墨雪瞳過來,他眼中一亮,猛的站直身子,衝著墨雪瞳恭恭敬敬的低聲道:“王妃,王爺在裡面有一會了,方才還把茶杯砸了。”

說完指了指扔在門口破碎成幾片的茶杯,意思是裡面這位火大著呢。

“刑掌櫃,你先去看看那批貨吧,王爺這裡有我就行,讓人再上幾壺茶,送些對面酒樓上的特色點心過來。”墨雪瞳吩咐道。

“是。”刑掌櫃應了一聲就退下去,讓人準備。

推開門,還沒看清裡面是什麼,就猛的被人兇猛的抱住,熟悉的聲息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放軟,門在身後被重重的踢了上去,發出重重的聲音。

風越站在外面不由的被這巨大的衝擊力,嚇得一縮脖,摸了摸自家冒冷汗的額頭,才重新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這位方才可是真的怒了!

“有沒有事?傷沒傷到?”風珏染狹長的鳳眸,從頭到腳的看了墨雪瞳一遍,看到她神色安然,繃緊的臉色才緩了下來,流光瀲灩的眸子閃過一絲精芒,竟然敢動他的女人,那些人真當他斷了腿就沒希望了。

“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腿還‘傷’著嗎?”墨雪瞳推開他,拉著他到一邊的椅子上坐定,柔聲笑問道,他以傷告假,就是從風珏玄和風珏真的對執中脫身出來,這時候若是讓人發現他的腿傷沒事,就會使他計劃落空。

“瞳兒都出事了,為夫怎麼還裝的下去,哼,那些人這些天,實在是太空了些。”風珏染冷哼道,嘴角揚起一抹冷洌的笑容,俊美如玉的臉上瞬間少了那份紈絝的浮誇,多了些嗜血的邪魅!

原還想著稍稍緩緩,看起來有些人是不想等他緩下去了。

“我若有事瞞著你,你會如何?”墨雪瞳小心翼翼的眨著靈動的水眸,問道。

站著的身子被重重的扯落了下來,落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因為被他擁在身前,看不到背後的臉,只聽得冷哼一聲,分明是不悅的意思,當下反手拉住他的衣袖,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隱瞞你的,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