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明可不知道,同一間茶樓裡,居然有人休敢肖想他徒弟。

“怎麼還不過來?怕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板著臉故做威嚴,“你不是能得很嗎?什麼都敢幹,居然還敢揹著我,又去拜師?”

想他人屠了何等人也?徒弟收得遲,有前兩個師父也就算了,結果居然又要分一部分給拂梧。

這真是……

若拂梧不是拂梧,他真想打到慈航齋去。

“我沒揹著您,是流煙仙子讓我到慈航齋避一段時間風頭的。”盧悅慢慢挪到他面前,雖然師父是親師父,在瞎了的那段時間裡,師父連浮屠峰都為她改了,竭盡所能地想讓她住著舒服,可……

可自死沙漠地宮一別後,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心目中幻想了無數遍的師父。

“幹什麼?”

紀長明要被她氣死,他還沒罵好,臭丫頭就拿流煙仙子壓他,現在還敢伸手拽他鬍子,“你是皮癢了是不是?以為為師真捨不得打?”

“師父……”

盧悅縮回手,彎著的眼睛裡,滿是笑意,“拜師這麼多年,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您呢。”

死沙漠地宮裡,只是師父的神魂分身,“上次,您的鬍子是當著我的面催生出來的,現在,我……我試試,應該是真的。師父,您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樣呢。”

這叫什麼話?

若不是徒弟的眼睛裡閃滿小星星,紀長明真想揍人,他摸摸自己的美須,“你個小沒良心的,為師的浮屠峰都給了你,什麼叫……”

說到這裡,他終於想起,徒弟雖然照顧了一段時間,可那段時間,徒弟的眼睛不行。

“罷了,就會給我打岔。”

紀長明心中微酸,輕輕敲了她一下,“坐吧,給我老老實實,把這段時間幹得出格事,都報一遍。”

為了把眼睛弄好,在隱仙宗當樹,一當就是四百多年,那不能動,只能看的滋味可能太不好受,所以,一出門得自由,就只顧撒歡了吧?

唉!

紀長明到現在為止也只有這一個徒弟,再加上對她愧疚良多,到底沒再糾著她再拜拂梧為師的事。

不過,出格事……他還是要好好聽一聽的。

徒弟身份特殊,他得幫她分析所遇一切事情的處理方法。

“師父,出格事,也不是我想幹的,很多都是事趕事……”

除了天母的事,還不敢說外,盧悅對著人屠子,把離開隱仙宗後,遭遇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跟他道出。

現在,她的親師父已經是大羅金仙,如果可以,她真想在外面喊一嗓子,她不姓岳,大名盧悅,師父是今年才晉大羅仙位的人屠子,有本事來打啊!

可惜,這句話,暫時只能壓在嗓子裡,她得叫青塵……

盧悅不怕那些天蝠修士,相信師父同樣。

只是他們身在三千城,心也在三千城,歲月無痕,流年蒼蒼,三千城和三千界域,是他們共同的責任。

慢慢的,聽到徒弟說,她和谷令則分析三千界域,可能曾經是仙界一部分的時候,紀長明忍不住動容。

“你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雖然他也曾懷疑當年得到功法的某一遺蹟,可一直以來,他懷疑的都是古巫。

當年他就有一位古巫族的朋友,那傢伙喝醉酒後,曾經說過,他們的十二聖女都是瘋子,安排各種莫名其妙的後路,有好幾處,居然跟以前聖女安排的秘地,相結到一起了。

紀長明曾經腦補,古巫族那些能聆聽天地之意的聖女們,因為三千界域的天道不全,其實早就懷疑某些事,所以,她們一直沒安全感,一輩輩地建設各樣後路。

這一點,在天地門昌意等人身上,得到了最大體現。

那傢伙就有古巫血脈,甚至連整個天地門,都是巫族聖女安排的後路之一。

現在徒弟突然說,她們姐妹懷疑三千界域曾經是仙界的一部分,由不得他不鄭重。

“這個呀……”盧悅撓頭,“如果說這個,那話就多了,師父,我認識古巫族當年做為後路,幽閉禁錮的聖女離夢……”

離夢曾經說過,古巫族有識的大能,一直在探索三千界域,他們的一些功法甚至法寶,也是得自某些遺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