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換盞過三巡,每個人都有了朦朧的醉意。

軟珥瞥了一眼身後的位置,沒見到廖嬪,便對一旁的環佩道:“你去稟明皇后身邊的姑娘,說梓州這時候要睡了,咱們就先回去了。”

“是娘娘。”環佩趕緊將去了冰凌身邊,把這話說了,才又轉回來陪著纓妃離開。

這時候蒼憐還期望著能有機會侍寢,所以不願意提前離開。她就是想要耗到最後,看看皇上如何開口。一雙眼睛,眼巴巴的望著皇帝,難道他就感覺不到她的心意嗎?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不勝酒力,想先回宮了。”蕾祤卻很識趣,起身朝帝后行禮:“就不打擾皇上的雅興了。”

“也好。”莊凘宸微微頷首。

蕾祤輕緩一笑,很自然的就走到了蒼憐身邊:“貴妃娘娘似是也喝了不少,瞧著雙頰緋紅一片,煞是好看呢。”

蒼憐並沒有搭理她,只是端起了酒杯就要往嘴裡送。

“哎呀,榮襄貴妃,您身上還有傷呢。怎麼能再喝。”蕾祤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阻止她繼續喝。“皇上,貴妃娘娘怕是也欣喜至極,喝了不少呢。不如就讓臣妾送她回宮去吧。”蕾祤說話的同時,伸手去挽住了蒼憐的胳膊。

被她猝不及防的這樣拉起來,蒼憐心裡是不痛快的。“本宮沒喝醉,本宮還要陪皇上多飲幾杯。你要走便走。”

“改日再喝。”莊凘宸眼神裡帶著些許的倦意:“就讓恭妃送你回去便是。”

“皇上……”蒼憐還想說什麼,蕾祤卻倏然用力,把她整個人拽進自己懷裡。

“呀,貴妃娘娘,您都站不穩了。就別逞強了,臣妾這便送您回宮。”蕾祤湊近她耳畔,低聲的說:“再不走,若皇上不悅,那可是丟了你自己的臉面。”

蒼憐被她慪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生生的忍著氣,和她一併離開了鳳翎殿的正殿。

岑慕凝這時候才問一句:“皇上不去陪一陪榮襄貴妃嗎?她可是眼巴巴盼著皇上去。”

“朕哪也不去。”莊凘宸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捨得讓朕走?”

“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去哪,當然不必問臣妾的意見。”岑慕凝起身朝他行禮:“臣妾不勝酒力,要先去更衣。”

莊凘宸只覺得她太過潤滑,像一塊握不住的玉。“朕陪你去便是。”

帝后離席,這裡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楊芸碧就著素朵的手起身,領著妃嬪們相送,便轉而道一聲:“今日就都散了吧。”

周美人和徐美人互睨了一眼,都不免失望。一盼就是四個來月。從秋到冬,好不容易盼了皇上回來,終究也是說不上幾句話的。兩人隨著敏妃匆匆離開了鳳翎殿。

還沒有走多遠,鳳翎殿的宮門就關上了。

那道聲音,劃破了夜的寧靜,叫好多人聽著吃心。

“皇上累了。”岑慕凝看他迷離的眼神,就知道他有了醉意。“臣妾讓人給你熬了醒酒湯,喝了再睡可好?不然明早會覺得頭痛難忍。”

“你不喜歡朕寵愛蒼憐?”莊凘宸藉著醉意,直截了當的問。

“臣妾自然盼著皇上心裡只有臣妾一人。”岑慕凝似笑非笑的摸著他的臉龐。可能有幾日沒刮鬍子了,摸著有些扎手。

“朕記得,父皇在的時候,母后就是每日盼著他能來。那時候朕還很小,想要見父皇一面,總是不易。要麼就是御書房考察朕的學業,要麼就得等到節慶這種大喜的日子,再不然,就是母后做錯了什麼事情,被父皇苛責……”

“皇上想起了從前的事情。”岑慕凝拿過青犁絞過的帕子,給莊凘宸拭去額頭上的汗珠。“過去的事情無論是好是壞,都已經過去,再無力更改。皇上不必為這些事情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