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樓,矗立在婆娑島中央,經年累月被一片白霧遮蔽,即便是伍德這樣的築基後期強者,也只看得到高聳入雲的一點點雕樑畫柱的影子。

伍德與少門主鐵冠山一道,被引領進入觀月樓第二層。

第一層中早就設好酒席,菜餚清一色的從婆娑湖裡打撈上來的珍稀海鮮魚蝦,星辰門弟子約有四五十人,皆被安排在這裡,他們是隨黎長老一道前來,準備接手婆娑門交付的礦脈。

這些弟子當然清楚觀月樓是什麼地方,能在這裡享受一回婆娑門的宴席款待,那可是倍兒有面子的一件事,足以讓他們回去吹噓大半年的。

正因為如此,被黎長老責罵,留在住處等待蕭怒的李小三才憤怒得不行他太想參加宴席了。

第二層,像一條幽暗卻無比富麗堂皇的長廊。

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虎皮地毯,兩邊則安放著條形的長桌,桌上的酒菜比第一層更為豐盛更為高階,散發著一陣陣撲鼻的異香。

按照玄星界的規矩,宴席的座位遵循主左客右,果然,伍德和鐵冠山被引導到右邊靠近主位的第二席坐下,第一席上赫然坐著黎長老和葉茵茵。

看到葉茵茵,鐵冠山一下子就兜不住了,低聲對伍德道:“伍德堂主,待會兒本少爺挨著茵茵妹子坐。”

伍德奮力壓下了對這個紈絝大少的不滿,沉聲道:“少門主,今日婆娑門安排在觀月樓宴請各宗代表,絕不會無緣無故如此。那葉茵茵可是童大少一直苦追的女人,你這麼做,豈不是明著去得罪他?”

鐵冠山撇撇嘴,不以為然地道:“切,你懂什麼?我跟曉鷗兄可是莫逆之交,他的女人,我怎會動?你以為我傻啊?再說了,你費那麼多神幹嘛?人家好心好意請咱們吃喝,你瞎琢磨什麼?能吃就吃,能喝就喝,難道,婆娑門還會害了咱們?”

伍德無語,只得讓鐵冠山靠近葉茵茵方向坐下,自己屁股還沒沾到座椅,就看到封天門、斜月門、白沙門、黃龍門,各有兩名築基後期長老,先後被婆娑門弟子引領著,進來入座。

伍德倒是都認得進來的這八個人,不得不朝他們拱手算是打個招呼。那些人也紛紛還禮。

唯獨那黎長老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端坐不動,還微微閉著雙眼,似乎在養神,又像是在等待婆娑門的主事者出現。

大家坐定之後,鐵冠山見婆娑門的人遲遲未出現,便準備找葉茵茵搭訕,說幾句話,誰知被黎長老狠狠瞪了一眼,沉聲罵道:“鐵新宇怎麼養出你這樣一個廢物兒子?你要是再敢對她動一下歪腦筋,老夫煉你成元晶,你信不?”

“我靠!死老頭,你特麼的屌啊,來來,本少就還不信了,星辰門啥時候出了你這個牛逼人物?你有種,動本少一根汗毛試試?”鐵冠山被黎長老當眾落了面子,頓時牛脾氣就上來了,站起身來,手指著黎長老【破口大罵起來。

顯然,這廝的意識裡,根本就沒有一個‘怕’字。

恐怕,除了鐵新宇能鎮住他,旁人,他都不會放在眼裡。

再加上,黎長老雖然是蠻荒天七星令黎家嫡親子弟,可是鐵冠山不知道啊,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樣?他也不會忌憚,更不會害怕。

他是瞭解沌圩封絕,與蠻荒天斷了聯絡之內情的。他的骨子裡,一直覺得,這個世上,自己只會買兩個人的帳。

一個是他老子鐵新宇。

一個就是婆娑門少門主童曉鷗。

星辰門的一個長老,在他眼裡,什麼都算不上。

所以,面對黎長老的威脅,鐵冠山非但不知道畏懼,反倒肆無忌憚地破口大罵起來。

頓時,黎長老的殺意就完全控制不住了,伍德面色蒼白,慌忙起身擋在鐵冠山身前,對一臉震怒的黎長老一疊聲地陪著小心道:“黎長老,我家少門主少不經事,出言莽撞,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我替他向你道歉......”

誰知道,黎長老咬牙切齒地瞪著伍德道:“沒你的事,你給老子滾一邊去!老子今天就煉了這目中無人的廢物小子,他鐵新宇又能怎樣?”

話音未落,黎長老手中有紅色光影一閃而逝,伍德惶然大叫道:“黎長老息怒,不要動手!”

伍德駭然發現,數日前還停留在後期的黎長老,不知什麼緣故,竟然一下子晉升到了巔峰大圓滿。一件高階法器閃電般出手,伍德居然沒能反應過來,及時作出應對,而且,他在電光火石間發現,黎長老這件法器是含怒對著鐵冠山而發的,有著毫不掩飾的強烈殺意!心中不禁暗道:“糟糕!”

正凝聚玄力,準備暫時化解黎長老的後續手段時,伍德就聽到身後鐵冠山的一聲慘叫,隨即又聽到鐵冠山聲色俱厲的嘶吼咆哮,不禁心中一涼!

“啊!你特麼的真敢動本少,老子要滅你滿門!老不死的,老子要滅你滿門,還不放了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