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輛馬車分別來自林家和杜家,馬車裡出來的人中,不但有林家家主林遵,杜家家主杜元峰,還有兩家的其他幾個修為最強的長老,頓時間殺氣騰騰,讓這裡的氣氛一下子緊張到極點。

陳泰觀上前與兩位家主說話之際,蘇三思則大步走到蕭怒身邊,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冷冷道:“閣下是清溪學院的學員吧,既然傷人在先,就請跟我們回一趟衛所,將這件事調查清楚。”說話間,手掌一翻,其上多出兩張閃著光暈的符籙來。

禁靈符。修士被禁靈符制住,就好比被套上了一副無形的枷鎖,失去對自身靈力的掌控。

誰知,正跟陳泰臣低語的蕭怒聞言,忽然面容一肅,伸手將陳泰臣輕輕推到一邊,直視著蘇三思隊長,同樣冷冰冰地道:“對不起,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趕著去處理,完全可以就在這兒把事情說清楚的,我不會跟你回衛所。”

“嘶!”蘇三思一陣牙痛,心道,“你小子是不是仗著陳大人的兄弟在這,就膽氣壯起來了啊?也不看你招惹到的是誰,這陣仗,不早些把你弄回衛所,你還不得死在這兒?真是不識好歹!”

陳泰臣摸了摸鼻子,輕輕扯了一下蕭怒的衣袖道:“師弟,好漢不吃眼前虧,有什麼事先回衛所再說。你不見林家、杜家高手盡出了麼,大不了,我陪你走一遭。”

蕭怒眼中閃過一絲謝意,忽然大聲說道:“真不必。我承認,是我傷了他們,又如何?”

蕭怒突如其來的這句話,讓陳泰臣呆若木雞,也讓蘇三思手中的禁靈符差一點掉落地上,更讓全場一下子變得死寂,一盞盞符紋燈的光瘮得人心發慌。

“哈哈哈,老夫先在這多謝陳大人及所有城衛軍弟兄,既然此人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這件事就不勞煩你們城衛軍出面了,我林家自己能夠處理!”

林家家主林遵大手一揮,帶來的幾名長老及護衛騎士,就要上前取代城衛軍的位置,將蕭怒圍住,陳泰觀忽然道:“且慢!”

“陳大人,老夫都已經說了,這件事不勞煩你們城衛軍了,你這是?”林遵十分不悅。

陳泰觀朝著杜家家主杜元峰一拱手道:“這件事不僅僅只涉及你們林家,當時遇襲的還有杜家的人。如果杜家也表態不讓我插手,我立即帶著城衛軍撤離這裡。”

杜元峰是個大胖子,比杜一凱還要胖,他笑眯眯的對陳泰觀道:“多謝陳大人和眾兄弟深夜辛勞奔忙,改日老夫會在聚仙樓備下幾桌,還請陳大人務必賞臉哈。既然林遵兄已經決定自己處置此事,老夫的意見是”

剛想表態,杜元峰就感到有人在拼命拽自己的衣袖,扭頭一看,卻是一向只知道給自己惹禍的兒子杜一凱,當即臉色一沉,低聲喝問道:“孽障,你做什麼?”

杜一凱哭喪著臉低聲道:“父親,今晚之事,原本是一場誤會,您看,孩兒不是好端端的嗎,不如就這麼算了。”

“算了?你怎麼敢說這樣的話?”杜元峰勃然大怒,雖說杜一凱奇蹟般的成為那群遇襲人中唯一一個毫髮無損的傢伙,但杜家折損了將近十名精心培養的護衛騎士,這個損失同樣讓杜元峰心痛得要死,因為杜家正在最為重要的發展時期,這樣的損失時杜家上下絕不想看到的。一切都是這個孽障搞出來的,杜元峰腦中不禁閃過杜雙菱的影子來,心道是不是痛下決心,廢掉杜一凱家主繼承人的資格。

不料,見父親大怒,杜一凱依然沒有退縮,還在那嘟囔,“父親,這事真是一場誤會,算了好不好?”

“你給我立刻滾回去!禁足五日!”杜元峰怒吼著大手一揮,將杜一凱震退數米,同時轉過臉來對陳泰觀道:“請陳大人回去吧。”

陳泰觀暗道一聲可惜,畢竟元蒙帝國就是這樣,世家大族跟皇親貴族一樣,享有特權,

(本章未完,請翻頁)這樣的事情杜家、林家非要自己處置,城衛軍就只能撤離。他歉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揮手沉聲道:“收隊!”同時,給陳泰臣打了一個趕緊離開的眼色。

幾個呼吸的時間,陳泰觀就帶著蘇三思等城衛軍踩著獨輪滑消失的乾乾淨淨。

杜家、林家之人將蕭怒緊緊圍住,蕭怒鎮定自若地對陳泰臣道:“陳師兄,聽說你這次也要參加大比,要加油哦,獎勵可豐厚得很。”

陳泰臣一陣氣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惦記著大比,先關心關心自己的小命吧,正想說話,就突然感覺自己被一股大力包裹著,瞬間騰雲駕霧一般被捲到了一邊,驚駭中才發現,林家家主林遵剛剛收回一隻手。

林遵一步步朝著蕭怒走去,面目猙獰可怖,嘴裡惡狠狠地吼道:“小子,老子不管你是什麼人,敢把我家雪飛傷成那副樣子,你就該死一百次!老子會將你身上的骨頭,一塊一塊拆下來的,還不給老子跪下!”

吼聲中,一股磅礴的力道,如龍捲風一樣將蕭怒覆蓋。

蕭怒捏著拳頭,感覺自己就像墮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沼,有一隻只無形的大手在把自己往下面壓。

蕭怒並沒有慌亂,近段時間他一直在無回嶺不斷衝擊著輔脈,也想檢驗一下,自己的肉身力量到底到了什麼樣的層次,所以,他沒有調集一絲靈力,而是純粹以輔脈中的力量去抗衡鋪天蓋地而來的重壓。

近些年,已經鮮有人再看到林遵親自出手,此刻見其暴怒之下,一出手就是林家的秘術,眾人基本可以想象,下一刻,那個少年就會被死死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過山峰威力驚人,壓碎人的每一塊骨頭也絕非虛言。

可讓眾人吃驚的是,那個少年只是最初身體微微彎曲了一下,但隨即便重新挺直了背脊,人們甚至能清晰聽到,重壓之下,從這個少年身上發出的骨骼摩擦的咔咔聲,分外懾人。

但不管如何,這個少年始終穩如磐石站在那裡,最初看似無法動彈,現在卻狀似輕鬆的活動起手腳來。

林遵一張老臉火燙,區區一個無名小卒,居然抗住了自己的?

一咬牙,他頓時不顧一切的將這門秘術催動到極致,靈海中靈力咆哮翻湧,瞬間,一座座無形的靈力山峰從蕭怒的頭頂碾壓下來,像是要把他碾壓成齏粉。林遵作為林家唯一一個實力無限接近巔峰星尊的人,浸淫家族秘術多年,這一次暴怒出手,簡直讓圍觀的眾人心驚膽寒,連杜元峰的心神都禁不住輕顫了一下。

誰也沒有注意到,數百米遠的煉星閣中,忽然走出來三個人,看向這邊。

與此同時,蕭怒感覺身上壓力倍增,他修身術已經到達銅皮鐵骨層次,肌膚筋骨此刻應付起來也有些吃力,但他不敢鬆懈,這種情況下,他知道自己一旦洩氣,就會被林遵的秘術碾碎全身筋脈骨骼,再無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