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蒙帝國,只有最小的行政單位“領”,才把城池建造在大地之上,到了州城、郡城、侯府這些高階區域,你根本不可能看到一座建在地面上的城池,有的只是遮天蔽日的浮堡。

一領通常設四區,建四城,一城一支城衛軍,設軍團長一名,隊長若干。

人未至聲先到的,正是接替錢淺語統轄這支城衛軍的新任軍團長陳泰觀大人。他出身於東區一個靠倒騰低階符材為主要營生的小家族,十歲入清溪學院,十三歲參加十三領大比差點殺進前八,十五歲升入戰狼學院,三年後畢業時已經是五星巔峰修士,同年,他在制符師公會透過考核,成為一名制符師,如今業已成為三星級制符師。

其實,陳泰觀畢業之後,一直定居在洛蘭城,據說乃屈家特聘的制符師之一。而他之所以同意返回清溪城接替錢淺語留下的城衛軍軍團長一職,屈挽舟的竭力推薦是一方面,他自家也想回到老家照顧族人,尤其他的親弟弟陳泰臣最近在學院似乎混得很不錯。

城衛軍標配的各種符籙,其實大部分都是陳泰觀親手製作的。而他對自己這個新職務,也是非常的滿意。

錢淺語臨走之前,給東區立下規矩:執掌家族負責政務、財務,城衛軍負責安全、秩序穩定,二者互不干涉,相輔相成。

陳泰觀此時出現真的只是適逢其會,因陳泰臣將要參加十三領大比,他特意回到家族,與弟弟陳泰臣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倆人出了家門,剛要分開,就聽到尖銳的哨音響起,陳泰觀丟下陳泰臣,趕緊踩著獨輪滑飛奔而來,整好聽到林棟那一番藐視城衛軍的話語,當即勃然大怒。

像一支從無邊黑暗中射出的利箭,踩著獨輪滑的陳泰觀片刻後剛好停在了林棟等人的面前,渾身淡金色靈力一收一放,林棟及四名護衛騎士面色煞白的接連倒退出好幾米遠,險些沒能握住手上的兵器。

“參見陳大人!”蘇三思領著其餘城衛軍整齊劃一的給陳泰觀施禮。

陳泰臣讚許的目光從一干下屬身上徐徐掃過,最後目光卻如刀一般森寒地落到林棟的臉上,看得林棟心裡一陣發毛,忍不住哆嗦著叫了一聲:“陳,陳大人,我”

陳泰觀,為人剛直不阿,性烈如火,據說連最近風頭正勁的杜家他也不給情面,林棟此時恨不得把之前說過的狠話全部吞回來,可是哪裡來得及?

陳泰觀怒極反笑地瞪著林棟道:“這位好大的口氣,出言侮辱我城衛軍兄弟在先,蠻橫阻擾我等執行正常軍務在後,蘇隊長!”

“屬下在!”

“你來給這位狂妄的大爺念一念,觸犯以上兩條,該受到怎樣的懲處。”

“無故侮辱城衛軍者,視情節輕重,可處以五到三十日監禁,並需公開向城衛軍道歉,處罰金靈石若干;蠻橫阻撓城衛軍正常執行軍務的,視情節輕重,可處以鞭刑或監禁,處罰金靈石若干,情節特別嚴重屢勸不聽者,立斬無赦!”

林棟差點嚇尿,仔細想想,自己貌似很像屢勸不聽那種情節的了,這陳泰觀這要是發起狠來,可不是開玩笑的,林棟還算機敏,搶在陳泰觀下令之前高聲喊道:

(本章未完,請翻頁)“陳大人,陳大人,小的乃林府管事林棟,有幾句話向您稟告!”

陳泰觀面沉如水,好歹林家如今也算得上清溪城最大的幾個世家之一了,真要是一點情面不講,似乎也說不過去,想到之前在家裡,自己那個比自己圓滑無數倍的兄弟,給自己的建議,他面色稍緩,沉聲道:“講!”

“林棟之前一時糊塗,只因我家少主和近十名護衛騎士,在大街上無端被那人打成重傷,是以才會跑到這來,一時情急,說話太過莽撞無禮,絕不是要存心折辱蘇隊長和一干城衛軍弟兄。如有得罪,林某在此給各位鄭重的道歉,改日在聚仙樓略備酒水數桌,再正式賠罪。”

林棟慌忙躬身賠罪道歉,做出一副謙卑恭謹之態來。

他雖然放下了身段,但一肚子是火的蘇三思卻沒給他好臉子:“原來是林大管事,我道是誰如此霸道,連咱們城衛軍都敢當面辱罵,還讓咱們滾開。既然是你無心之語,那這事就這麼算了。至於此人是不是打傷人的嫌兇,目前尚未有定論,林大管事不妨回家耐心等訊息吧。”

林棟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一般地道:“我想起來了,與我家少主一道的,還有杜家大少爺。由他出面指證此人,何須勞煩眾兄弟多費功夫!去,趕緊去把杜大少爺請過來。”

他身邊的一名護衛轉身迅疾地離開。

正在此時,方才陳泰觀過來的方向,氣喘吁吁地跑來一個青年。

眼看就要靠近城衛軍警戒的圈子,一名城衛軍抬手就要朝他丟出一張警示符,卻驀然發現自己掏符的手被一名同伴阻住了。

“你幹嘛?沒見有人過來了麼?”他問抓住他手的兄弟。

“你這雙眼睛啊真是白瞎了,你看清那是誰了嗎?那是陳大人的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