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這裡桐英便當機立斷中止了調查並對知情的人下了死命不許他們透露出去。若真兇是太子小於只怕死了也是白死因為皇帝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性命就對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作出嚴厲的懲罰。與其讓小於死後也蒙受汙名兇手和幫兇卻只是受些不痛不癢的罪又何必呢?

他手下的人裡有人理解有人卻不甘心但為了小於只好忍下這口氣。

桐英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妻子覺得不該用這種事汙了她的耳朵因此淑寧只知道他手下有個人死了他很難過便儘量想辦法讓他開心些。

但桐英每夜夢迴卻總是想起小於生前的笑臉以及死後的模樣覺得自己明知他的冤情卻仍放過了害他的人很對不起他。

然而。即使桐英盡力壓下這件事流言還是漸漸從不為人知地角落裡傳出來了。這些流言裡直接指責太子因為好男色逼死了鑾儀衛的少年。雖然只是在暗中流傳於京城但傳著傳著便開始雜夾了許多猜測與中傷對小於的名聲損害很大連桐英也被牽涉進去。

鑾儀衛的人十分生氣雖然很多人害怕惹事。不敢多說什麼但也有人不理解桐英質疑起他隱瞞真相的動機。儘管他先前工作出色對屬下也很關心但畢竟是宗室出身父兄立場又偏向太子隨著流言加劇他的處境逐漸尷尬起來。

由於掌鑾儀衛事大臣聽說此事後聲稱要養病。把事情全權交給了桐英桐英只好獨力面對這種場面。對外要應付或是自以為是、或是不懷好意的試探對內要壓制屬下的不滿並安撫小於家人。對於鑾儀衛與東宮之間偶然爆地衝突。更是要盡力勸解斡旋。但每每看到屬下不理解、懷疑的目光他都覺得心如刀絞漸漸有些心力交瘁。

淑寧從別處也聽到些風聲大略知道些見桐英不肯對自己說。便招來隨身侍候的天陽問了個究竟。才知道丈夫處境有多艱難。

她已經不太記得歷史上的情形了。只隱約記得康熙皇帝似乎很寵太子要到相當大年紀時才把他廢掉所以現在不太可能把太子打倒。而那位太子。似乎是個行為不軌、脾氣不好、又很變態的人。從京中這幾年的流言可知他男女不拘這件事情多半是真的。

但就算是真的皇帝也不會對太子怎樣所以桐英才會瞞下來。顯然這種做法吃力不討好他如今被夾在中間不能說出真相卻也不能漠視真相才會這麼痛苦。

然而淑寧知道在這種朝廷爭鬥的事情上自己實在幫不上什麼忙能做地也就只有儘量讓他在家裡過得舒心些心情好些。她也曾絞盡腦汁幫忙想辦法卻實在想不出來。當有外人一臉八卦地向她打聽事情始末時她一律用“流言怎能信以為真”這句話擋回去;而當有人質疑桐英的做法為人時她也一直站在桐英這邊;對於平時有來往的桐英下屬的家眷她則是儘量用懷柔地方法關心他們幫他們解決困難讓那些下屬不好說出難聽的話來。

桐英見到她這樣反而不那麼難過了。至少還有一個人能夠理解他而且還是他最親的家人之一。他重新抖擻了精神再度挺胸面對外界的流言。

進了七月以後由於淮河決堤震驚朝廷這股流言漸漸被與災情有關的傳聞蓋過去。而過了沒多久簡親王一行人在經過長達十餘天地緩行之後終於到達了京城。

簡親王病情並不嚴重或者應該說是已經好轉了除了精力差些氣色倒還好拄著根柺杖毫無行走困難。他此行南下卻是打著定居京城地主意地已經得到了皇帝的允許並在宗人府備案了。幾乎在他進府的當晚便有一個太醫被派來長駐。

簡親王地家眷隨行者眾除了繼福晉母子四人還有側福晉郭氏母子四人、高氏母女二人以及庶福晉王氏母子等據說在奉天還留了幾個庶福晉和侍妾、通房之類的幾個小阿哥小格格也沒有跟來。甚至還有一位庶福晉瓜爾佳氏因為臨近產期怕有個萬一也被留在了奉天。

桐英那一堆新來的弟弟妹妹們最小的是不到三歲的小奶娃最大的是十二三歲的半大少年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因為來的人太多即使事先做了準備仍有些手忙腳亂。重回京城的瓜爾佳氏則趁機數落伊爾根覺羅式行事不周全後者幾乎咬碎銀牙面上卻只能擺出一副受教的樣子到了晚上才對著雅爾江阿訴說自己的委屈。

繼福晉本想趁早取得王府管家大權卻被世子雅爾江阿以繼福晉還需要照顧病中的父親為由將權力重新交回給嫡妻。繼福晉皮笑肉不笑地忍下了這口氣。由於世子福晉瓜爾佳氏在奉天期間向簡親王告狀指她將“破鞋”許給繼子為妾又欺騙王爺欺壓元福晉生前的僕人簡親王已經斥責過她了她只能更加小心行事。

雅爾江阿卻因為妻子讓繼福晉吃鱉心情暢快之餘重新與她親密起來。

簡親王進京後桐英與淑寧第一時間就趕過去問安了此後也常常過去探望。桐英公務繁忙些淑寧便嚴格遵守三天請一小安五天請一大安的原則對簡親王夫婦與其他側室都十分恭敬務必令他們挑不出毛病來。雖然累了些不過看著桐英與父親兄弟相處時的笑臉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簡親王也曾聽世子提過之前的流言對次子的做法表示贊同。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件事真的爆出來使太子聲名受損。他們還對製造、傳遞流言的人表示了不屑認為是有心人在背後操縱。

父兄的支援讓桐英更加堅定了立場。當淮河水災的事漸漸淡出關於太子逼死武官的傳聞再度流傳起來時他也沒有動搖。

然而有心人們不會甘心就此認輸。隨著流言傳入皇宮後宮女眷中也開始在私下議論此事。這時又有人曝出當日鑾儀衛武官得罪太子時其實四阿哥也在場。接著便有御史上了奏摺連續彈劾了三個人。先彈劾太子行事不軌德行有虧;接著是四阿哥為虎作倀未能勸誡兄長;然後便是宗室鑾儀使桐英御下不嚴隱瞞真相有欺君之嫌。

此奏摺一出頓時把原本只是在暗中流傳的醜聞放到了明面上。雖然皇帝抓住折中某些用詞的不當之處將那御史貶斥下去但人人都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也得要有個說法不能再聽之任之。

某天晚上詹事府的一位少詹事到簡親王府探病談了許久。接著簡親王與世子商量到半夜第二天便派人去喚桐英回來說有事要與他商量。

淑寧隨著桐英來到簡親王府在簡親王面前盡過禮數慰問了身體狀況後便退到後院去見女眷們留下桐英與父兄商量正事。

到了後院拜訪過繼福晉後淑寧前去尋找瓜爾佳氏卻有些吃驚地現她與郭福晉十分親熱地交談著不知幾時成了密友。私下詢問過後她覺得實在很無語。瓜爾佳氏顯然仍記得要為孃家姐妹尋找宗室丈夫的想法從到達奉天時起便十分努力地向簡親王與郭福晉推銷她那位記名中的堂妹。

她順道還陰了伊爾根覺羅氏一把因後者提議為阿扎蘭納五阿哥側福晉的姐姐為妾對方卻被名門富察家聘為正妻讓簡親王府丟了臉面後來還送了美婢給阿扎蘭卻絕口不提娶妻的事。郭福晉本來就為長子的風流而憂心希望他能娶一房好妻子進京後見他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便覺得是伊爾根覺羅氏帶壞了兒子。又因為阿扎蘭那個懷孕的侍妾流產了她便把責任歸到負責照料的伊爾根覺羅氏身上。

郭福晉與瓜爾佳氏意外地成了莫逆並且達成了婚約已經跟宮裡打過招呼了不久就會下旨讓阿扎蘭迎取瓜爾佳氏的堂妹為妻。

淑寧無言地看著她們談笑對瓜爾佳氏的堅持十分佩服心裡卻隱隱為那位即將嫁給浪蕩子的女孩子可惜。

儘管內院裡的人相處得還算融洽但在簡親王的房中氣氛卻驟然冰寒。桐英只覺得腦中隱隱作響眼前黑幾乎不能相信父親與兄長方才所說的話。

簡親王勸他:“眼下這樣的景況已經成了死局必須有人出來承擔罪責。那兩位都是天家骨肉雖然阿瑪心中不捨但還是希望你能出面擔下這件事。”

(因為昨天的烏龍我今天稍稍弄了個小花招讓眾位少花點錢昨天吃了虧的就當彌補沒有吃虧的就當是年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