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風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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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英眉頭大皺:“是幾時不見的?他家裡人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自從前日下差鑾儀衛的人就沒再見過他了他家裡只有奶孃和幾個僕人還以為他去誰家裡玩了呢直到今兒他一天沒來讓人去問了才知道他失蹤的事。”
失蹤的小於亡父曾做過鑾儀衛的治儀因為資歷老有不少人都是從他手裡出來的在他去世後鑾儀衛的人便對他的兒子十分照顧。自打小於去年滿了十六進入鑾儀衛以來因為長相討喜、腿腳勤快、嘴又甜又是老前輩的獨子鑾儀衛的人都把他當成小弟弟一樣寵常請他到家裡玩。因此他沒在休沐日回家家裡人才沒起疑心。
桐英想了想又問:“那些可疑的人知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孫侍衛搖搖頭:“說不清楚雖然疑心過會不會是那位貴人派的但想來小於身上有正經武職那位貴人總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害他性命吧?”
桐英嘆道:“罷了你跟其他人說一聲從鑾儀衛衙門到小於家這段路挨著查探一番看有沒有什麼人見過小於。另外留意那位的動靜再派個人去安撫小於家的人吧。”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先走順便叫上老馮。我換身衣裳就趕過來。”
孫侍衛應了轉身離去。桐英回房間換衣服。淑寧見狀忙丟下手中地針線道:“這麼晚了還要去哪裡?孫侍衛有什麼要緊事麼?”
桐英一邊套衣裳一邊道:“鑾儀衛有個人失蹤了不知是怎麼回事我要幫著找人。今晚可能會遲些回來你不用等我了。”
淑寧聽了忙回頭拿了個布袋裝了些點心遞給他道:“餓的時候吃吧。別回來得太晚明兒你還要上差呢。”
桐英接過布袋往懷裡一塞穿好靴子便走了。淑寧望著他衝進夜色中不知怎的有了股不詳的感覺。
桐英這天晚上並沒有太大收穫只打聽到當日有人在正陽門大街上看見小於在一個酒樓裡逗留了大半個時辰出來時還是好好的似乎喝了點酒但後來去了哪裡便沒人知道了。
桐英回到家時已是半夜。只來得及咪了一會兒便要起身洗臉上差。淑寧有些心疼地看著他喝下一大碗濃茶只聽到他笑著安慰自己:“沒事兒南巡的時候。整夜不睡也試過我中午會尋機打個盹的。”淑寧嘆息一聲便出門叫人去把先前賃的小院子再打掃一遍讓桐英中午覺睡得舒服些自己也拿了主意。要再到那裡去做飯。
那位失蹤地小於繼續失蹤。鑾儀衛所有人都已經聽說了。擔心不已。有人始終疑心是太子搞的鬼但也有人認為小於所謂的得罪太子。只不過是去年在外頭遇上時沒有理會太子手下的要求上前斟茶侍候以及南巡迴來後再遇上東宮的侍衛時有過幾句口角罷了太子怎麼可能因為這樣就要害他?桐英一邊讓人去尋找一邊壓制住手下人的議論很是頭痛。
然而就在桐英以為再也不能瞞著上頭時小於出現了。他整個人憔悴了許多嘶啞著聲音說自己只是遇到朋友多喝了兩杯結果醉得病倒了才會失蹤了整整三天他失職了願意接受懲罰。
桐英當時真是氣極立時將他大罵一頓其他人雖有些同情但也都認為小於活該。但桐英看見小於蒼白的臉色行動也有些艱難想起他方才說是病了便沒再多難為他只扣了他半個月的俸祿派個人送他回家了……其他鑾儀衛的人得知這件事都笑說白白擔心了一場。
小於卻接連又再告了三天假等到再出現時整個人消瘦得厲害。他接連誤了六天地差事不可能再瞞住上頭的人結果掌鑾儀衛事大臣罰了他三個月的俸還通報批評了一番。
所有人都以為這事就這樣結束了。桐英重新回到從前最輕鬆時的工作狀態而且又因為遇到不少順心事心情十分暢快。
先是奉天那邊所有地老僕都重新安置好了生活無虞讓他大大鬆了口氣。再來就是現任掌鑾儀衛事大臣年紀大了南巡期間因為體弱居然病了兩回認為自己不能再擔任這個職位便上書皇帝告老。
雖然皇帝並未應允但他年老多病是事實皇帝可能只是看在老臣份上多留一留遲早會答應的朝中的人便不由得考慮起接任的人選來。當中以桐英呼聲最高他年輕有為出身宗室擔任鑾儀使一年多表現稱得上非常出色在鑾儀衛中頗有威望。但唯一的缺點是太過年輕資歷不足。
而與此同時還有另兩位大臣也是熱門人選。一位是在西北大戰中曾與皇長子合作過地參將一位是與太子妃同族地散秩大臣。他們各有長處也各有背景但都不是鑾儀衛出身。最後鹿死誰手無人可知。
不過後兩個人選地出現也暗示了皇長子與太子之間的鬥爭再度被擺到明面上來。皇長子、明珠一派的官員已經取得不少勝利了太子、索額圖一方雖然仍佔優勢卻吃了不少暗虧。
桐英對自己能不能升職並不是太在乎不過若能升上去他就可以指使別人去做事不需要再事事勞累這點倒是相當有吸引力地。但最令他自豪的是鑾儀衛的人都很擁戴他:“我剛去時別人瞧著我年輕又是這麼個身份都不大看得起我。以為我只是去享福地。等我真的做出個樣子來他們才相信我是真能幹。如今就連那幾個眼紅的都服我管了。看著他們信任的目光我心裡甭提多暢快了。”當然他對屬下的關心也功不可沒。
他笑得咪了眼淑寧轉頭偷笑然後才嗔道:“你都說三回了我知道你如今很得擁護。但小心別陰溝裡翻船被別人搶了位子去。”桐英笑道:“怕什麼?就算那兩人中的任一個上了位難道還能把我怎麼樣不成?”淑寧想想也是便不再說了只專心為桐英的腳上藥。一時下手重了疼得桐英叫出聲來。
淑寧卻毫不心疼:“活該結疤就結疤吧你好好的撕掉疤皮做什麼?這下傷口又裂開了。”
桐英傻笑道:“它要掉不掉地實在煩人其實沒事。明兒就好了。”淑寧瞪他一眼手上小心翼翼地用乾淨的白布包紮好他的腳掌再套上襪子。桐英看著她認真仔細的神情心中一動。伸手拉過她。
這時屋外卻響起了一個剎風景的聲音:“貝子爺孫侍衛來了說有急事要見您。”淑寧伏在桌上偷笑桐英卻沒好氣地應了外頭一聲瞄了妻子一眼。穿上鞋子出去了。
然而孫鳴澤這回帶來的並不是好訊息。小於又出事了。
因為先前小於失蹤過一回。所以今天他一直沒回家。家裡便派人來問了。找了兩三個時辰都不見人影擔心又會出事其他人正打算到各處酒家去問……卻收到小於家裡的信說他回來了。一位與他交好的前輩很生氣便去他家裡問個究竟得知他自從回家以後說要一個人清靜會兒不許人去打攪他進了書房一直沒再出來。當這位前輩闖進門去問罪時卻現小於吊死在書房中。
桐英連夜趕往小於家中。屍體已經被解下來安放在床上了。但當幾個得到訊息後趕來幫忙治喪的鑾儀衛裝殮屍體時卻意外地現小於身上有許多被虐待地痕跡其中有些十分不堪入目。桐英與其他人見了都怒不可遏。
顯然小於是受了極大的汙辱才會想不開自盡身亡的。回想起上次他失蹤後大病一場的情形只怕不是頭一回了。但他雖官卑職小卻是朝廷正式編制內地武職人員誰敢這樣對他?而他又為什麼不肯告訴別人呢?
桐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冷靜下來交待在場的知情者們不許把事情傳出去免得壞了小於的名聲又派了一個人去安撫他的家人協辦喪事。第二天回到鑾儀衛衙門他叫來幾個信得過地手下其中也有昨晚地知情者讓他們悄悄去打聽小於昨晚地去向。
這次調查卻很容易查到了蛛絲螞跡。小於在回家路上被人截住不知聽對方說了什麼話就失魂落魄地跟著人走了。有人看見曾在某個偏僻的衚衕口見過他而那衚衕裡卻有一個院子屬於內務府總管、太子的奶公凌普地一個表親。那天傍晚有一輛被許多人護衛著的馬車離開了那個院子半個時辰後小於便出現在衚衕口腳步蹣跚面色蒼白。
那馬車離開後駛向皇宮方向而看到他們一行的路人裡有人認得隨行護衛之一是東宮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