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桐英(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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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寧失笑,道:“那就說吧,要我做什麼?”
桐英站起身來,把絹冊遞給他:“你就把上頭地東西重新抄寫一遍吧。這上頭染了那兩位英雄的血跡。字又太小,為了聖閱方便,還是重新抄一遍為好。我要忙著先把腦子裡地東西弄出來,實在沒功夫做這事。”
端寧接過絹冊。看了一眼,笑道:“這事包在我身上吧。”
桐英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看天色,便道:“時間不早了,你妹子還在外頭呢。咱們先出去吃飯。”然後把他手裡的絹冊重新放回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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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寧在外頭等了很久了。她沒有好奇到在門外偷聽。既然桐英關上門,只告訴端寧一個人,就說明他不想讓自己聽見。俗話說得好,好奇害死貓,她還是不要八卦的好。她留在外間稍稍打掃了一下屋子,順便為屋裡那兩人站崗放哨。
桐英拉著端寧一出房門,便發現淑寧在做什麼了,對她笑了笑。端寧對妹妹說:“我從今晚開始也要住在這裡,還要請妹妹送兩份飯來。”淑寧看了看他和桐英臉上的神色,便道:“我也不問兩位哥哥打算做什麼,只是哥哥還有學業,如果真要在此留宿,好歹跟父母說一聲。”端寧點了點頭。
兄妹倆正要去向父母稟告此事,桐英叫住了端寧:“元洲與我兵分兩路,其實是為了引開追兵,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憑他的身手,應該可以逃脫,還請你讓家裡人留意一下,如果他進來了,別把他當成賊了。”端寧笑著應了。
回去的路上,淑寧問兄長那個“元洲”是誰,端寧便道:“那是你桐英哥的隨從,叫紀元洲,武藝極好的,聽說是江湖上成名地高手,不過具體什麼來歷我也不清楚,桐英救過他一命,他就留下來當跟班了。是個四十來歲的人,長著絡腮鬍子。”淑寧默默記下了,然後在腹誹:江湖,又見江湖!
張保與氏聽完兒子的請求,反應各異。張保沉吟了一下很快就答應了,還說如果時間長,會為他向國子監告假。氏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聽說是兒子的好友桐英失蹤半年後重新出現了,現在藏在自家園子裡,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現在兒子居然要放下學業去陪他?!
不過她心知丈夫會答應這樣的事,應該有自己的考量,便沒有出言反對,等過後再私下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張保還問要不要把花園完全封閉,端寧正猶豫著,淑寧卻道:“我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料想兩位哥哥是要避人耳目地,若是完全封閉花園,只怕反而會引人側目,倒不如讓可靠的人進園,只是不許他們接近枕霞閣一帶就是了。”
張保想想也是,便答應了,又叫長貴把庫房裡多餘的筆墨紙硯全部送往枕霞閣去。
當晚氏從丈夫處得知事情真相,未免有些擔心。張保安慰道:“怕什麼?方圓幾十裡誰不知道我是個官?那些蒙古人再兇惡,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找上門來。只要咱們不漏餡,他們怎麼會起疑心?如今朝廷裡早就知道使臣馬迪被害之事,桐英小貝子也不必急著進京面聖,那幫歹人沒法在順天府境內逗留太久,等拖上些時日,自然就能安全進城了。”
氏稍稍安心了些,然後又想起另一件事:“方才飯後女兒給我講了個事,平日跟端兒的人裡有個叫王貴的,你還記不記得?就是王瑞寶的兒子。他似乎把桐英與四阿哥當成一個人了,想要打探清楚。之前是被淑兒混過去了,但現在連端兒都進了水閣,要是這王貴把訊息洩露出去,可是糟糕之極。”
“不會吧?”張保沉吟,“這種人最多就是愛嚼個舌頭,出賣主子的事他還做不出來。他也是幾輩子的家生奴才了。”
氏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素知這人平日愛喝酒,一喝醉就亂說話。我是看在他老子娘如今在大房當差地份上才容他在此的。就算他沒把那些蒙古人引來,萬一把四阿哥在咱們家借宿的事傳到府裡,也是極麻煩的事。”
張保想了想,道:“你說得有理。這世上地事,往往就壞在些小人物的手上。心狠的事我做不出來,你這兩日尋他個錯,打發他到保定莊子上去,叫個人守著他,免得他闖什麼禍。”
氏點點頭:“這也好。週四林的兄弟如今在保定莊子上,聽說明年就升管事了,回頭給他帶個信,叫他把王貴看好了,免得有什麼不該有的話傳回了府裡。”
當下裡兩夫妻合計妥當,那邊廂端寧與桐英哥兒倆也說上了話。
桐英要端寧向張保轉達他的謝意,端寧卻道:“這話你就不該說。我們如今雖不理朝中事務,但此事關係重大,我們家也是世代勳爵,自然有責任去幫忙。你再說個謝字,我就生氣了。”桐英只好笑笑,不再說了。
端寧看了看他的臉色,道:“我看你實在是疲累之極,今晚先放放吧,明天早上再做。我們如今有兩個人,動作會快許多。”桐英也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便答應了。
既然不做事,睡覺又太早了,橫豎園裡沒什麼人,離他們最近的僕役至少也在六七十米以外,兩人索性把屋內的躺椅擺到閣前的空地上,旁邊放個小几擺了白水點心,聊起天來。
端寧首先問的,就是桐英當日離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