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站在高處哨塔的人隱約看到有人接近,試圖敲鑼,卻冷不防黑暗中一隻暗箭射來,噗的刺中心口,無力栽倒下哨塔。

叛軍們大驚,他們多數是弓兵,而此刻天黑,無法射箭,倉促起來,卻見一夥敵人已經翻進了低矮的“城牆”。

“敵——”有人要喊,突然被身旁的巡檢司同伴按住:

“喊什麼喊?我們一個前哨鎮擋得住嗎?不如投降。”

一群“偽軍”本就毫無戰意,更沒有拼命的想法,竟是默契地一個個抱頭蹲下,自縛雙手,口中表明曾經巡檢司的身份。

更有人指揮著同伴:

“快去將那幾只狗弄死,莫要吵到京營的弟兄。”

“還有那些弓弩,都拆下來,給京營的大人們送過去,手腳麻利些!”

這一幕讓偷襲進鎮子的敢死營計程車兵都愣住了。

眾人面面相覷,動手前連壯行酒都喝了,氣氛都給足了,結果這烏河鎮的防衛弱的可怕,直接投降可還行?

“頭兒,還殺不殺?”一名士兵問向敢死營的副官。

後者沒好氣道:

“殺個屁,都綁起來,等後面的隊伍接手。咦,衛頭兒呢?”

衛顯宗不見了。

……

此刻,烏河鎮內最好的一座宅院內,駐守此地的把總陳永被犬吠聲驚醒了。

匆匆穿好衣服,趿拉著鞋走出房間。

身為蘇澹手下的親信之一,他負責駐守這座鎮子。

不過從昨日起,鎮內的精銳就開始撤離,他沒有離開,一個是掩護大部隊後撤,一個是安排這座鎮子的焚城。

“咚咚。”

院門被敲響,一個急促的聲音傳進來:

“把總,有情況,疑似朝廷的斥候靠近!”

什麼?陳永一驚,快步往外走,過程中拎起佩刀,問道:“現在情況如何?”

“暫時沒事,但弟兄們不安心,所以……”

“一群烏合之眾!”陳永怒道,拉開門栓,推開院門,就看到門外一個親信雙股戰戰地站著,在他身後,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血腥氣。

不好——

陳永心頭警兆升起,手中佩刀幾乎沒有猶豫地朝門外劈砍下去,親信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然而卻沒有看到敵人。

“你殺錯人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陳永駭然,就要轉身,卻見一柄長刀已洞穿了他的心口。

衛顯宗拔出刀,皺眉看著倒在地上,喉嚨裡咯咯的陳永,擰緊眉頭:

“主力已經開始撤離了麼,留下你們這些人只是障眼法,蘇澹壓根沒想和朝廷打,他只想著跑。薛神策他們被這個蘇澹騙了,昨日就該出兵的。”

這個時候,院子外頭一群敢死營計程車卒跑了過來,看到衛顯宗手刃了烏河鎮把總後,微微鬆了口氣:

“頭兒,這個鎮子防衛太鬆了,有點過於順利,接下來怎麼辦?”

衛顯宗沉吟片刻,忽然抬起頭,露出古怪笑容:

“有沒有興趣,幹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