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對勁。”

……

……

嘩啦啦……

水浪聲拍打著船艙,時間到了正午,江上的一艘艘的船隻都陸續停下,船伕們歇功吃飯。

馮大拎著食盒,從船上的灶房走出來,徑直來到了甲板上站崗的幾個官差旁,招呼道:

“都別站著了,坐下吃飯吧。”

幾名官差沒動,為首的一個年歲約莫五十的老卒笑了笑:

“莫要亂了規矩,你們護衛先吃,然後與我們輪崗再吃。不然的話,這船上所有人一堆懈怠,沒人守著,若給賊人突襲,就要死人了。”

馮大放下食盒,調侃道:

“知道你老徐是正經在西南邊軍打過仗,見過血的,後來才來咱們漕運官署,做了衛漕官兵,經驗豐富,若非如此,也不會這麼大年紀,還能領著一隊人,給總督挑中,專門來護送夫人……

但這河面上,哪裡來的賊人?總督可不在這裡,放心吧,是夫人要我送飯來的,體恤你們一路辛苦。”

聞言,幾名站崗警戒的早心思浮動計程車兵露出笑容,紛紛就要往食盒邊湊。

姓徐的老卒呵斥道:

“讓你們動了嗎?平常說的軍紀都忘了?”

幾個年輕的衛漕官兵訕訕收回手。

馮大苦笑搖頭,既敬佩,又覺得有點小題大做。

馮大是漕運總督寧則臣家中的護衛。

但準確來說,是總督入贅的妻子家裡的護衛,只是後來寧則臣以贅婿之身份扶搖直上後,其妻子便帶了孃家的丫鬟和護衛離開孃家,跟著夫君組建了新的“寧家”。

馮大自然而然,就成了總督府上的護衛長。

過年時,夫人攜著少爺小姐回臨封孃家探親,住了個把月,這次重新返回建寧府。

路上,除了家中護衛外,寧則臣還調遣了一隊漕兵精銳水兵保護。

漕運衙門勢力極大,底下只文官武將就二百餘人,下轄倉儲、造船、漕兵等近兩萬人。

若非按照朝廷法度,總督也不能隨意調兵,護送規格有上限,此刻船上的官差還會更多。

不過……

馮大覺得這樣已經綽綽有餘了,配備了軍弩和盔甲的精銳水兵,船上甚至還有一門小型的簡易火炮。

尋常水匪莫要說根本不敢觸寧家夫人的黴頭,便是真不長眼,也只是有來無回的下場。

“也罷,反正眼看著前頭就是建寧府了,等回去,見到總督老爺,夫人肯定給你們請功。”馮大笑著說。

姓徐的老卒卻擰緊眉頭,死死盯著前方,低聲道:

“不對勁,打起精神來!”

馮大一愣,向前望去,就看到遠處一艘船隻正朝這邊飛速靠近,半點不像過路的,而是給人一種,徑直朝他們撞過來的意圖!

“豎旗!”老卒呵道。

立即有一名年輕官差,奔入船艙,抱出一杆明豔的漕運衙門的大旗,用力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