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根本不知道真相,這個時候趙大人應該早就進城了,恩,希望沒有發生意外……欒知府笑了笑,沒有解釋。

元吉頓時很佩服。

而同樣走上甲板的浪十八則默默抱著酒葫蘆,仰頭痛飲,擦了擦嘴角,任憑春風拂面,有些索然無味。

一行人下船,果然有京營的人接應。

元吉等地方兵馬被引走,船上的逆黨則被等在這裡的京營禁軍裝上車,與欒知府一同帶入城中。

囚車內,林月白默默望著越來越大的雄城,消瘦枯槁。

同一囚車內的寇七尺嘴唇顫抖:

“姐,我們等會就要死了對吧?”

林月白慘笑了下,抱了抱不同姓,卻血濃於水的弟弟,解脫一般說道:

“大概還要刑訊一番,刑訊時,你不必扛著,問什麼就說什麼。”

見弟弟一副絕不屈服的模樣,她苦澀搖頭:

“放心說吧,太傅已死,你我口中那些情報,本就也沒了價值。少受些苦,黃泉路上也有力氣走。”

囚車上,許多匡扶社員或恐懼,或釋然,或麻木,或不屑一顧。

種種反應,不一而足,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絕對沒有生路

——只那趙賊死了這一點,朝廷就必然會將他們所有人都殺死,以宣洩偽帝的憤怒。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並未出乎眾人預料,囚犯們被詔衙的錦衣們押解進了詔獄。

欒成則沐浴更衣,親自前往皇宮,卻受到阻攔,被宮中的人告知,陛下希望他明早朝會入殿。

欒成若有所思,欣然應下。

當晚,關於逆黨囚犯們押解進京的訊息,轟動了整個京城,如此大規模的逆黨被逮捕,上一次還是玄門政變後。

與此同時,車隊中那所謂的,裝著趙都安、莊孝成等人“殘肢屍體”的棺槨,也被送往了不同地方。

其中最受關注的,無疑是“趙少保”的棺材,一直送入趙府,不少人試圖前往弔唁,卻都被門房阻攔。

“家中主母哀傷過度,今日府內不見客,還望見諒。”趙伯一身喪服,面對來賓解釋。

眾人表達理解,紛紛退去。

而僅僅隔著一道牆,趙都安坐在庭院中,一邊吃著窖藏的珍稀水果,一邊滿臉晦氣地揮手:

“把棺材抬到柴房,劈了燒火。”

旁邊穿著喪服的尤金花母女面面相覷,想笑又覺得不合適。

“大哥,這場戲還得演到什麼時候啊,如今棺槨都回來了,接下來不大操大辦,會惹人懷疑吧。”趙盼小心翼翼詢問。

尤金花也豎起耳朵。

“還有我們的棺材……”海棠和張晗也幽幽地走了過來。

趙都安“吭哧”咬了口蘋果,笑道:

“好了,等明天上朝,就不演了,如何?”

他將啃乾淨的蘋果核丟給京巴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揉了揉臉:

“戲演到現在,也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復活’了。”

……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群臣早早抵達午門,準備上朝。

只是今日的主角,卻非李彥輔、袁立等大員,而是人群中的五品知府欒成。

無數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群臣竊竊私語,有人報以同情,有人則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