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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山腰。

那高聳的“觀景臺”上。

身材富態,以“吃貨王爺”著稱的淮安王緩緩摘下手中鏡筒,嘖嘖稱奇:

“這次湖亭開始有熱鬧看了。”

同為“世子”,性格卻與徐祖狄、徐景隆大為不同的徐千皺眉道:

“這個趙都安,真就囂張至此麼?一箭射斷蟒龍旗,這已是侮辱了。”

徐君陵儀態嫻雅,走到父親與兄長身旁,心中有些隱隱的得意:

“我早說過,徐景隆非要擺下這一場,只會自取其辱。”

“倒也未必,”淮安王徐安搓了搓被江風吹的硬邦邦的臉,眼神中透著思索:

“走吧,上半場的戲看完了,也該回去休息下,等下半場了。”

徐君陵看向父親,試探道:

“您指的是靖王的反應?

徐景隆大敗,這件事不算結束,等趙都安上岸,免不了與靖王有一場交鋒。

恩,今日徐景隆這艘船上,邀請的那麼多賓客,都是那些站在靖王府,或者說站在朝廷對立面的地方士族的子女。

他帶著這一船人過去,既是找個外出遊玩巧遇的由頭,更是給趙都安看,給眼下湖亭城中那些尚未表態,舉棋不定的各方勢力看……

所以,趙都安與靖王的一舉一動,都牽動影響著朝廷開市的成敗。”

徐千愣愣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妹妹,一臉懵逼:

“啊?這麼複雜的嗎?”

徐君陵懶得搭理他,氣質文雅的郡主靜靜望著父親,道:

“我們又該怎麼表態呢?”

大腹便便的淮安王收起鏡筒,略顯肥厚的臉龐上,小眼睛透著精明:

“什麼都不做,外人都說為父是牆頭草,說為父這種人最容易倒黴,哪一方勝了都要清算……

呵呵,這幫讀書只讀在口頭的人卻不肯動腦子想想,為何大虞九道十八府,要麼是地方王府壓過了世族,要麼反過來世族壓得王府沒脾氣……

唯獨在淮水道這個地方,為父卻與各大士族相安無事?”

淮安王丟下這番話,卻沒有解釋,而是轉身揹著手,慢悠悠下樓去了:

“走了,君陵你準備一下,帶一份薄禮,稍後以私人身份去見一見這個趙都安。”

“女兒知道了。”徐君陵輕輕點頭。

旁邊。

徐千繼續懵逼,伸手拽住妹妹的袖子,遲疑道:

“你倆剛才說的什麼意思?風太大,為兄沒聽清。”

呵呵……行吧,風太大……

徐君陵一副看自家傻哥哥的寵溺眼神:

“下樓,回家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