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不願聽,人年輕時,總是不喜,牴觸老人的告誡。

人教人,百言無用,事教人,一次入心。

我本以為,你經莊孝成一案,已幡然醒悟,卻不想,又與秦俅那等紈絝廝混……”

老宦官的聲音越來越低,竟已醉倒,昏昏睡下了。

夜色靜謐,趙都安抬頭望天。

壓了京城數日的密雲散開,一輪圓月高懸。

他起身,將老宦官送入屋內,蓋上毛毯,又收拾好了殘羹剩飯,轉身離去。

今晚交談,他收穫情報頗多。

……

翌日,天矇矇亮時。

趙都安便起床,於銅鏡前穿戴好使者官袍,並取出一隻瓷瓶,珍重藏在內袋中。

這是他這幾日,閒暇時鼓搗出的“薔薇露”。

即:將薔薇花與水混合,用蒸餾的方法,獲得的粗糙版香水。

“工藝粗糙了些,但在大虞也算個新鮮玩意。”

趙都安嘀咕,“不知道貞觀喜不喜歡。”

他試了下,還不錯,氣息淡雅芬芳,比大虞朝如今,主要拿來驅蟲的香囊好聞很多。

早朝召開很早,往往天亮時,便已結束。

他估摸,塵埃也該落定了。

正思忖間,外頭傳來尤金花的聲音:“大郎,外頭有人找。”

趙都安趕到門外。

晨光熹微中,那名袁立身旁的親隨背靠馬車,笑道:

“袁公命小人請使君入宮,受賞。”

裴楷之倒了?!

趙都安精神一振,戰爭結束,該論功行賞。

……

宮門。

當趙都安抵達時,意外看到一道熟悉身影,他一怔,笑著招呼:

“師兄!”

魁梧瘦削,冷峻無須,凸出的眉骨上,斜生出兩條略花白的眉毛,令百官聞風喪膽的詔衙督公剛到,聽到呼喚一怔。

馬閻皺起眉頭:“趙使君,你叫我什麼?”

旋即,他才注意到,趙都安竟從袁立的馬車走出,瞳孔驟然收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