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為晏朝生鼓掌！(第3/3頁)

燕款屏住呼吸，晏朝生的腿僵硬地撐住上半身，他再次伸出手，抓住一根鐵杆，像抓住一個救命稻草。

燕款一時間忘了吸氣，愣愣地看著晏朝生，不論何時，晏朝生總是能讓他吃驚。

晏朝生握住了欄杆，試著想要抬起一條腿，手臂抖著松脫了欄杆，身體的重心控制不住，腿像黏在了地上，小腿內部的那幾顆釘子像火炭般火熱地灼著他的皮肉，他的手無力地垂下，身體失去了重量，往軟墊上跌去！

他整個人跌在軟墊上。

康複師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燕款朝晏朝生沖過來。

晏朝生背朝著燕款，聲音鬱郁，說：“別過來。”

燕款止住腳步，迫切想要更進一步，卻踟躕著不敢往前。

晏朝生的臉靠著軟墊，等到腿上的灼痛稍稍減弱了一點，他扶著軟墊，手指陷在松軟的墊子裡，已經被汗水浸濕，他眼睛刺痛，抹了一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流出了眼淚。

悄悄在袖子上擦幹淚，他再次試著站起來，距離他跌落，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正午最強烈的日光已經過去，陽光被烏雲遮住，暗淡了幾分。

燕款重新坐回去，康複師抽完了煙，也坐了回來。

晏朝生扶著輪椅，借用手臂的力氣，扯著輪椅上的皮質帶子，他重新坐回椅子，將臉埋在手上，沒有嘆氣，他放下手，再次望著那兩條毒蛇般的鐵杆，自己的手一沾上鐵杆，就彷彿被它張開獠牙，狠狠咬上一口。

他再次抬起手，撐著手臂，大腦繃緊成一條弦，對抗著肌肉與骨頭附著處的洶湧疼痛。

我要試試。他想。

還有任務等著我完成呢。

我會重新站起來，我會爬上很高很高的山，也許穿著一件深色沖鋒衣，戴著防風面罩，那會是座什麼山？會有多高？

我會在太陽下，暴雪中，冷風裡自由地行走，那時候，我既不是一個皇帝，也不是一個被系統操控的人，而是一個自由人，我的心，我的精神，全都被我所掌控。

晏朝生意識已經模糊，腦中迷亂地想著，他恍惚中伸出手，往鐵杆伸去，顫顫巍巍，他聽見腦中傳來很多年前，父親帶他去打獵的那個下午，一根亂箭擦過耳朵時的尖銳蜂鳴，至今仍縈繞在他的耳腔。

燕款擰著眉毛，他早知道晏朝生倔，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倔。

難怪能當上皇帝，燕款有點驕傲。

他沉在那時的想象中，直到一個直立的人影打破了他的回憶。

“他站起來了！”燕款大喊。

康複師抬眼，視線驟然定住，眼中閃過詫異：“怎麼會……”

晏朝生兩隻手臂撐著鐵杆，意識已經恍惚，燕款急忙沖上前，扶著他的手臂，讓他重新坐回輪椅。

“你需要休息了。”他貼近晏朝生的耳朵，輕聲說。

“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燕款說，他推著已經半昏迷的晏朝生，快步往病房去，他回頭看向康複師，康複師還微張著嘴，一副吃驚的表情。

“他做到了？”他喃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