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典型的美國西部片,養著奶牛的農民腰間插著一把槍,戴著寬大的簷帽,陽光燦爛。

鏡頭拉遠,農民身後,一個穿著背帶褲白襯衫的女子出現,紮著一個簡單的辮子,臉上和脖子上被太陽曬得黑白分明。

燕款偷瞄了晏朝生一眼,偷偷挨近了些,他還在等著那句話。

你喜歡我嗎?晏朝生,燕款想。燕款很確定答案,他只是想聽到答案從晏朝生的嘴裡說出來。

他還想再挨近些,最好能把手臂搭在晏朝生的肩上,不用全放上去,他的肩膀會承受不住,只要碰一碰那層布料也好。

“啊——”一聲女子的尖叫響徹影廳,燕款被嚇得渾身顫抖,下意識左看右看,才發現聲音來自電影。

晏朝生看得專注,一雙眼睛映著電影的光輝,絲毫沒有被嚇到,他像是第一次接觸這東西一樣,眼中閃爍著孩童第一次接觸世界時好奇的光彩。

燕款沒被電影迷到,卻看著晏朝生眼中的神采發了呆。

“專心看啊。”晏朝生眼睛還盯著螢幕。

燕款將視線重新放回電影,電影已經播放到一半,電影是許多鏡頭的組合,這部電影的導演鏡頭拍得不錯,只可惜剪輯不給力,節奏沒有把控好,故事進行到一半,那個一直用畫外音描述的男主才出場。

燕款嚼著爆米花,看著女主的內心逐漸走向崩壞,美國恐怖故事的套路大都是這些,女主被生活逼瘋,手拿斧子開始屠殺,如果他估計的沒錯,十幾分鐘後,女主將會迎來劇情的大高潮,手拿斧子或什麼其他工具開始追殺,見人殺人,見狗殺狗。

故事卻在最高潮發生了轉折,燕款沒再抓一口爆米花,也像晏朝生一樣瞪圓了眼睛。

女主在最高潮並未展開屠殺,女主床頭時而出現的藥片作為伏筆回收,她被小鎮上的人當成了精神病,在情節的最高潮,她試圖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卻被丈夫拉回了家,鎖在地下室。

餓了幾天的她開始吃丈夫送來的食物,明知道丈夫給的食物中有致幻成分,她也只能大口吃下。

故事的結尾,另一個女人出現在地下室入口,她是小鎮上來採訪男女主艱辛生活的記者。

“您是多麼愛您的妻子啊!”女人感嘆。

黑暗的地下室上,燈一束一束亮起,由遠及近,一個高大的男人攙著一個流著涎液的女子慢慢往入口走來。

女主臉色蒼白,痴痴地笑著,依靠著丈夫的肩膀,記者試著喚醒她,用手指在女子眼前晃了晃,女子眼神空洞,竟是什麼都沒有察覺。

記者打量著英俊而高大的男主,眼中不乏羨慕,說:“您的妻子該被送進精神病院,也許您會需要一位新妻子。”

“不了,謝謝。”男主謙遜地笑著,有如魔鬼:“我愛我的妻子,她也愛我。”

這句話一結束,片尾曲迅速響起,只留給觀眾一地茫然無措,為這不可解的局面和不可挽救的現實。

燕款愣愣地看向晏朝生,晏朝生說:“這個結局很有新意。”

“我以為會有很多血腥場面出現呢。”燕款嘟囔。

燈光亮起,整個影廳變得明亮,燕款推著晏朝生慢慢往外走,說:“這個故事挺有新意的,估計票房在恐怖片中會不錯。”

晏朝生卻眼都沒抬一下,問:“俞林他最開始的女朋友是誰?”

“不是應盈嗎?他們夫妻在節目上一直宣傳對方都是初戀。”

晏朝生輕輕搖頭:“想想監控裡的事情。監控中他們談論的那個第三人,出場贏高比應盈要早。而且現在還在住院。”

燕款說:“你的意思是……”

“有這個可能。”晏朝生補充:“他不能殺人,不是嗎?”

“既然不能從□□上殺人,那就從精神上下手,將這個人整成瘋子,自然就不會礙事。”晏朝生語氣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