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作弊!你不講信用!”

李眺笑道:“你還是小孩子啊燕款,我比你大五歲,講信用這套對我沒用的。”

兩人講話雲裡霧裡,護士沒聽明白,連晏朝生自己也沒聽明白。

“什麼講信用不講信用的?你們不是來探望少爺的嗎?”陳招拿著幾個洗好的蘋果進來,順手塞給燕款一個。

燕款恨恨地咬上一口,陳招走到垃圾桶邊蹲下,開始削蘋果,邊削邊問:“你們在聊什麼?讓我也聽聽?”

光線透過淺色窗簾照進室內,削蘋果的聲音清脆動聽,陳招仰著臉,燕款看見蘋果皮順著陳招靈巧的手指緩緩向垃圾桶中掉去,沒一個人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陳招不滿,“你們有什麼話要揹著我說啊。”

燕款手裡咬過一口的蘋果已經氧化變黃,他與李眺對視一眼,同時回答:“沒、沒什麼。”

“不想說就算了。”陳招表情不快,起身拿起盤子將牙簽插在蘋果上,然後用水果刀壓著蘋果向下切成條狀,放在晏朝生手邊。

燕款將李眺拉出來,兩人無語對視了一分鐘,沒一個人說話,燕款雙手叉腰,緩緩嘆了口氣。

李眺走進病房,和陳招打了個招呼:“我先回去了,家裡有點事。”他看向晏朝生:“朝生,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晏朝生輕輕點頭,用牙簽拿起一塊蘋果咬了一口。

燕款守在門邊,李眺從門邊與他擦肩而過,兩人的身體都有一瞬間的僵硬,燕款挑釁似地哼了一聲,李眺回敬一個不屑的眼神。

李眺走後,燕款將板凳搬到垃圾桶旁,又從隔壁借了一個凳子,和陳招一起守在垃圾桶邊削蘋果。

晏朝生輕輕咳了一聲,燕款側著身子回望,晏朝生正在輸液,臉色已經好了許多,嘴唇恢複了一點血色,說:“你不是和李眺代表劇組來看我嗎?怎麼把李眺給趕走了?”

燕款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搖搖頭,說:“我……我沒趕他,他不是說了嘛,是他自己有事。”

陳招幫腔:“是啊少爺,那不是李眺自己有事走了嗎?”

晏朝生嘴角勾起,燕款從晏朝生的表情中看到了一點隱秘的嘲弄。

“也許是這樣吧。”晏朝生說。

一隻腦袋從病房門口探進來,亂糟糟,毛絨絨,像個精緻的娃娃,手裡一捧精緻的花,提了一提點心。

“柳崇?”晏朝生微笑,“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柳崇走進病房將東西放下,床邊沒有凳子,他幹脆坐在晏朝生身邊,晏朝生的手從柳崇後背伸過去,輕拍著他的肩膀,像安慰不懂事的小孩子。

自從晏朝生和陳招講了自己拒絕柳崇的事後,陳招便放了心,此時只低著頭剝橘子,一半自己吃,一半給少爺。

燕款可沒那麼好受,他低頭剝著橘子,塞一瓣送進嘴裡,酸得他掉牙,在橘子酸澀的氣息中,他眯著眼抬起頭,晏朝生和柳崇正在親密地聊天。

晏朝生語氣輕松:“我還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柳崇:“我找誰不容易?更何況找你了。”他呵呵笑著,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兩人一直聊了兩個小時,柳崇本不是個話癆,但晏朝生不愛說話,柳崇的話就變得滔滔不絕。

晏朝生就在旁邊聽著,偶爾吃一口燕款遞來的水果。

燕款一直守著,直到護士再次進來換點滴,柳崇才起身離開,他在病房門口沖晏朝生揮手告別,晏朝生還沒伸出手,燕款啪地關上了房門。

晏朝生的手默默縮回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