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款被風中吹來的沙子迷了眼,轉過臉不去看晏朝生,語氣沉悶:“夜涼了,你先回去吧。”

晏朝生:“好。”

他往大門口走去,但一直沒聽到車子的啟動聲,晏朝生沒有轉頭看,因為知道夜色裡不會看清燕款的表情。

走進房子,兩個保姆剛做好幾道精緻的飯菜,一屋子花的香氣,幾乎一樓的每個角落都擺上了花,都是從今日別人送來的花束中抽出來的。

在桌旁坐下,晏朝生這才聽見車子啟動,開遠了。

看向懷中的花,晏朝生瞳孔地震,旁邊的保姆也跟著震驚,問:“這個花束是誰紮的?”

這麼俗豔的搭配,大麗花放了不少,其他的紅色粉色花瓣擠在一起,高低錯落,旁邊還斜插著一支玫瑰,用層層玻璃紙包裹,紮得笨拙。顯然做這束花的人手藝極差,看來是個新手。

花束中放了一張卡片,卡片上的字跡倒算是工整,祝賀他今日晉級成功。

晏朝生忽然低下頭,嘴角不自覺上揚。

平時晏朝生在家常常靜靜地一個人待著,很少表露情緒,今天突然的一抹笑,讓兩個保姆都慌了手腳,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誰也沒敢問。

“把它收起來吧。”晏朝生把花遞給她們,拿起筷子。

“這個……放在哪裡?”

“就放在我房間外的陽臺吧。”

……

一週內,晏朝生拍了兩場戲,一場在淩晨,一場熬大夜,其餘時間空閑著,陳招正為他忙活其他電影試鏡的事,其他兩個助理幫忙經營工作室的事務。

晏朝生再過不久就殺青了,正專心讀劇本,陳招一個電話打過來:

“喂?少爺,你今天沒戲份,我給你安排了點活,就在這個……東伍咖啡館,我一會派人去接你。”

不一會車子就到了,晏,朝生下車,看見陳招揹著一個斜挎皮包,身旁兩個助理站著,三個人都又各自背了一個大包。

晏朝生走過去:“今天這是要……做什麼?”

陳招賤兮兮地拋個媚眼,被晏朝生直接忽略,陳招:“媚粉,懂不?”

“你好不容易積累了一批路人粉,別人看你演技不錯,自然對你心存好感,這時候你再放出自己的超級無敵大帥臉,噼裡啪啦碰!用美色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誰能不臣服於你!”

陳招:“之前那個化妝師回老家找媳婦去了,我給你從別處挖了個新的,剛從國外回來,給不少明星都畫過!”

咖啡館內,一個穿著皮衣皮褲的男子正好走出來,被陳招拉來介紹:“曲費,”那人人中一片小鬍子,一頭瀟灑飄逸的長發讓他崎嶇的臉型更顯曲折,的確像個搞藝術的。

那人很是熱情,兩人握了握手,走進咖啡館,陳招開啟大包小包,全是各種拍攝裝置,長鏡頭短鏡頭,還有一大提包的化妝品。

“這個咖啡店是我一個朋友開的,挺漂亮,今天正好人少,我就跟他提出來這裡拍點飯撒,自己粉絲自己愛嘛。”

拍攝過程意外順利,曲費很專業,晏朝生也是個一點就通的人,不久就拍完了。

拍完後,兩個助理先帶著東西回去,三人在咖啡館坐著點了幾杯咖啡,晏朝生正小口喝著,忽然聽見身後一聲重重的咳嗽。

他只當是旁人喝得太急嗆住了,不料過了一會,身後那人站起來從他們桌旁路過。

曲費和陳招聊得正歡,晏朝生一手撐著臉頰,看著桌旁的花瓶,也沒注意到。

不一會,那人端了一份提拉米蘇,從桌旁再次路過,陳招被提拉米蘇的味道吸引著抬起頭,剛想管店家要一份,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擦身而過。

陳招熱情打招呼:“哎?這不是燕導嗎?在這裡都能碰見,幸會幸會啊。”

燕款臉上也出現笑容:“這麼巧,在這裡碰到你們。”

陳招指指晏朝生:“陪我家少爺來拍點物料。”

曲費也伸手打招呼,燕款一看見曲費,兩眼一亮坐下,將提拉米蘇放到桌子上,陳招偷偷咽口水。

燕款:“我知道你,你是那個國際上的化妝師嘛,怎麼回國內重新發展了?”

曲費將手上的皮筋順下來,將頭發紮上,嘴角一撇:“國外也就那樣吧,想著回來國內重新發展,先找家公司做做試試……”

燕款一邊和曲費說話,一邊用餘光偷瞄晏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