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很亂,一時間完全找不著頭緒。

交出燈草,他不甘心,不交,他騎虎難下。雖然知道燈草有元魂護體,輕易死不了,但被砍了頭,難道還會再長出一個新的頭來,這也太異想天開了,這個險,他不敢冒。

就在這時候,溫容從人群裡走出來,先朝皇帝行禮,後對魏閣老躬身長揖,“魏公說燈草是殺害梁王的兇手,可有證據麼?”

魏閣老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程咬金,微微愣了一下,繼而笑道,“原來是左相公子,據老夫所知,人犯雖然是溫公子送與肅王的,但那之後,人犯便與溫公子疏遠,效忠於肅王,公子何必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趟這趟渾水?就不怕溫相責怪?”他邊說,邊瞟著溫丞相。

溫丞相苦笑道,“他若是肯聽下官的話,早就入仕了,也不會到今日還是個紈絝。”語氣透著一種兒大不由爹的無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溫文淵當年受過魏閣老點拔,理應站在魏家陣營,這話一出來,魏閣老頗有些意外,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溫丞相不亢不卑,淡然迎視。

一個大臣道,“殺梁王的兇器是長離劍,而長離劍一直在人犯手裡,可見與她脫不了幹系?”

溫容,“就不能是殺了梁王後,長離劍才到她手中的麼?”

“溫公子有何證據?”

“大人又有何證據?”

又一個大臣道,“梁王素來與肅王不和,人犯身為肅王隨從,替主子分憂,殺了梁王,此事並不複雜……”

“是大人親眼所見麼?”

“……”

“大人編個故事就能斷案,在下孤陋寡聞,倒不知我大楚律法有這樣一條規矩?”

“……”

“再者,”溫容看著臉色漸漸發白的大臣,擲地有聲道,“長離是肅王佩劍,此事過去數月,肅王卻未現身,就沒人關心肅王殿下的安危麼?”

此話一出,人群裡立刻傳來嗡嗡的議論聲,蕭言鎮站在祭臺前,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溫容提高了聲音,“我大楚戰神下落不明,你們卻要在此拿他的人獻祭,於心何忍,良心何在?就不怕遭天譴麼?”

話音剛落,一個晴天霹靂在半空炸開,驚得眾人皆是一顫。

緊接著隱雷滾滾而來,狂風大作,幽藍的閃電在空中乍現,不知誰喊了一聲,“遭天譴了——”

天神發怒,哪有不怕的,有人帶頭往山下狂奔,傾刻間,幾百號人均做鳥獸散,哭爹喊娘,四處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