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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她就是他的命
溫容躺在床上養傷的時候,蕭言錦和燈草共乘一騎,悠閑的行走在林間小道上。午後的陽光從枝葉裡零零散散漏下來,讓人昏昏欲睡,燈草眯著眼,塌著肩,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搭耷著犯困,蕭言錦輕輕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燈草就懶懶的靠著不動了。
她還是做小子打扮,頭上紮了發髻,在蕭言錦懷裡蹭得歪到一邊,蕭言錦側臉看她,憐惜的親了親她的耳垂。
對蕭言錦來說,這大概是他有史以來,過得最幸福愜意的一段時光。從前,為皇家,為江山,為百姓,為將士,他有太多的責任和義務,很少為自己活,如今不一樣,天大地大,唯有他們二人,是彼此的全部。
睜開眼是她,閉上眼還是她,每日形影不離,伸手可觸,彷彿活成了一個人,蕭言錦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相依為命。
燈草說把命給了他,但燈草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命。
他們離開杏花谷後,一路往西,走過繁華的城鎮,穿過荒無人煙的山林,睡過高枕軟褥,也在破敗山廟歇過腳,吃過大魚大肉,也吃過饅頭就涼水,一個是錦衣玉食的皇族,一個是自小流浪的乞丐,可他們在一起,竟奇異般的合拍,無論面對什麼,皆安之若素,好像從很久之前,他們就是這樣過日子了。
打尖住店的時候,他們依舊住一間房,睡一張床,燈草也依舊堅持睡外邊,等她睡熟,蕭言錦抱著她一個翻身,就把人換到了裡邊。早上起來,燈草打水侍侯他洗臉,蕭言錦便會打濕帕子,先給燈草抹個臉,再自己洗,他也給燈草梳頭,替她整理衣裳,甚至會紅著老臉檢查她的束帶,看看是不是勒得太緊?他喜歡照顧她,替她做一些細致瑣碎的小事,換句話說,他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怎麼服侍人。
若是夜裡歇在林子裡,不用他開口,只要稍稍抬起胳膊,燈草就縮排他懷裡趴著,沒有半點羞澀扭捏,只有習慣和忠誠。
清晨,林子裡的鳥喳喳叫,蕭言錦睜開眼,看著漸漸發亮的天空,輕輕籲了一口氣,又是一個晴朗明媚的好天氣,臂彎裡,燈草還在沉睡,他喜歡看她酣睡的模樣,只有在睡著的時候,她才會顯出這個年紀該有的稚嫩和天真。
他親了親她發頂,這彷彿是個訊號,燈草睫毛抖動了幾下,睜開眼睛,“爺,你醒了。”她作勢要起來。
蕭言錦摟著她不鬆手,“再躺會,醒醒瞌睡。”
燈草聽話,乖乖靠在他懷裡,“爺,還有多久到越州?”
“快了,”蕭言錦說,“左不過就這兩三天吧。”
燈草又問,“梁王的事就這麼過去了?”這一路上,她最不放心的就是這件事,隔幾日便要問一回。
蕭言錦笑了笑,“大概是吧。”梁王的死不但是燈草的心病,也是他一直擔心的事,從杏花谷出來,他嘗試著打探訊息,但什麼都沒打聽到,看似風平浪靜,他心裡卻隱隱不安,只是從來不露在臉上,免得燈草擔心。
燈草說,“爺,今日抓魚吃吧,昨日我去打水,看到水裡有魚。”
蕭言錦點頭,“依你。”
燈草來了精神,爬起來,把頭發胡亂抓了幾下,綁上發帶就跑了。蕭言錦便把火堆的餘燼扒開了些,在上頭加了些枯枝,留著火種,呆會好烤魚。
等他趕到小溪邊的時候,燈草已經用彈弓打暈了幾條魚,白花花的浮在水面上,他便下了水,把魚撿了拋上岸。
燈草搓了草繩把魚串起來,一抬頭,見蕭言錦鬆了腰帶,把外袍拋了上來,說,“爺,你洗澡麼?”
蕭言錦嗯了一聲,趕了幾天的路,天又熱,身上早有味了,剛好有汪溪水便打算洗洗。
燈草二話不說,也解開腰帶扔在地上,蕭言錦嚇了一跳,“燈草,你做什麼?”
“我跟爺一起洗,幫爺擦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