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既然跑了,怎麼又回來了?

蕭言錦一走,燈草便撐起身子將褲子拉了上來,倒不是什麼男女大防,只是這麼光溜溜的晾著屁股,她不習慣。

冬生以為她要起來,忙道,“燈草,要什麼,我幫你,你身上有傷,別動。”

“不要什麼,”燈草把褲子拉好,又趴下了,把頭側到一邊,問冬生,“王爺為何只打我四板?”

冬生默了片刻,“大概怕你不經打。”

燈草說,“便是打死我又如何,我這條命也不值錢。”

“王爺不會草菅人命。”

“不是說王爺削人腦袋跟切西瓜似的麼?”

冬生一時有些沒好氣,“誰說王爺削人腦袋跟切西瓜似的,你別胡說八道。”

燈草不吭聲了。

冬生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默了一會,問,“燈草,你要喝水麼?”

“不用。”

“要方便就叫我。”

“不用的,”燈草把頭側到另一邊,“這點傷不算什麼,我以前受過比這更重的傷,也不用人照顧。”

冬生看著桌上的蠟燭,過了好一會兒,輕聲問:“燈草,打的時候疼麼?”

“有點疼,”燈草說,“不過我忍得住。”

冬生把目光移到床上,隔著賬子,隱約看到燈草瘦小的身影,他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愣怔的坐著。

福伯送茶進去時,蕭言錦把那尊裂開的玉面瓷合在一起,輕輕放在桌上,那瓷器便立住了,看上去完好如初。

福伯把茶放下,遲疑了一下,說,“王爺,您對燈草太包容了……”

蕭言錦打斷他,“聽說他是自個回來的?”

“……是。”

“既是自個回來的,便不算潛逃。為何要罰?”

“可他畢竟做錯了事,把玉面瓷打碎了。”

蕭言錦指著玉面瓷,“你現在可看出它是壞的?”

福伯面帶疑猶,“王爺的意思是……”

“這尊玉面瓷拿回來的時候,我派人給你傳了話,說它有瑕疵,”他指著裂口處,“這裡原本有個小綹口,加上它瓷胎極薄,輕輕一磕,從綹口便會裂開一道紋,磕得重了,整個兒變成兩半,想必底下人收拾的時候,你是囑咐過的,這事不是秘密。”

福伯點點頭,“是,院裡的幾個都知道這尊玉面瓷應該輕拿輕放。”

“能裂得這麼均稱,定是對準綹口磕的,這就有點巧了。”

福伯說,“是巧了點,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可問過燈草,是如何磕裂的?”

“不等我問,他已經跑了。”

“什麼時候跑的?”

福伯想了想,“大約是下午。”

“事情發生的時候,還有誰在場?”

“冬生。”

“他為何當時沒有告訴你?而是等我回來才稟告?”

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