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城門已關!”(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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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 章 “城門已關!”
“什麼人?”姬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左右看了一眼,在雍殊沉下的眼神中想起了早被他拋在腦後的女奴。
“你是說那個逃跑的奴隸?她不願意和我走,我便沒有強求。”他眉毛一挑, 語氣隨意道:“雖然她長得不錯,但是性格過於叛逆,待我再為你挑選幾個性情溫順的,算作對你的賠償。”
他還沒有說完,便見空曠門口的公子登上方才乘坐的馬車,素白的衣袂消失在車廂中, 姬扈急忙奔跑出來。
火焰般的雲彩從門口蔓延到天際, 整條長街上被昏黃的光照映得如夢如幻, 在炊煙嫋嫋中,褐色馬車往遠處行駛而去, 那個方向,是通向出城的大道。
姬扈大喊地提醒他:“城門已關!”
他的聲音在建築中蕩起回響,馬車中的人能夠聽到。
但雍殊未能如他的願望停下, 姬扈素來散漫的神情變得嚴肅,他沒有想到雍殊如此看重那個奴隸。聯想到那女子的性格,姬扈的眉毛厭煩地皺起,他擔心她會禍害雍殊。
他不願意見到至交好友如他一般淪落進感情的深潭,在最信任對方的時候, 承受來自後背的致命一擊。
兩旁的景象快速往後退,車內光影流轉,讓他的面容時明時暗。雍殊的手指在膝上輕敲,他試圖以平穩的節奏讓心跳慢下來,只是效果不明顯,他還能聽見胸腔中發出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不對勁。
從早晨醒來時, 他便知曉今天是大仇得報的日子,他的心恍若沉浸在最深的海底,不見光亮、不聞聲音,安靜得讓他的情感顯得淡漠。
在雍識死在宗廟中時,如父君看到的那樣,他並未對兄長的死亡感到愧疚與遺憾。雍識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因無法承受他母親的過錯而心悸而亡,這是能夠預料到的。
他行事前向來會推算所有可以預想到的情況,或許情感在推算時已經消耗殆盡,因此平日裡心絃罕有被撥動的時刻。
在阿瑤離開他的府邸後,雍殊知道她會去往何處,她在雍國舉目無親,只有祁碩是她信任的人。
如果真的在乎她,他應該在她離開的時候立即派人將她抓回,她的身份低入塵埃,沒有能力反抗。
從少女時期開始薇姬的目光便不好,從前她走在洛邑的街上,吸引來眾多追隨的男子,她在那些醜陋的神情中感到被追捧的自得,而長大後她選中了欺騙她的祁碩,想要和他一同離開雍國。
雍殊想自己對薇姬的怨恨是從未消彌的,因此他放任她的離開,在她飽含期待能夠與心上人一同遊玩列國時,讓她直麵人性的扭曲。
旁人認為自己輕易可知祁碩的弱點,他們以為祁碩在意薇姬,便會放棄所有財富地位,毫無自尊地匍匐在她腳邊。
可祁碩越是讓自己卑微低下,他的惶恐不安便越深入骨髓。
因為祁碩見過花團錦簇中的薇姬,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如奴隸印記一般烙印在他心中,他找不到藥物驅除印記。祁碩擺脫不了舊日的陰霾,因此建立在謊言上的愛情便需要更多的養料澆灌。
祁碩不會和她一起離開,而孤身一人的薇姬,她無法依靠自身生存在普通生活中。
世上沒有她的安身之地,她最後只能回到雍國,回到他身邊。
只是雍殊加了一層保障,他寫信託付姬扈,讓他將薇姬帶回來。
雍殊心煩意亂地閉上眼,他在計劃一切時沒有考慮到薇姬的性格。她行事隨意,又常常將生命視為兒戲。居住在洛邑時,她獨自掉入河流差點被淹死,被他拖回岸邊時,她仍然對著明亮的月亮愉悅笑出聲,好像他們差點在河底窒息是什麼好玩的事。
在宗廟中看到祁碩狼狽的模樣時,他就應該意識到不對勁,從那時開始他錯失了兩個時辰,不知道薇姬已離開多遠。
關於她的事情他就不該交付給他人,應該他親自去抓她回來。
雍殊的手指猛地一頓,他從思緒中脫離,睜開眼時四周依舊是馬車內熟悉的陳設,他真是陷入魔怔了,他不可能放棄在宗廟中揭發君夫人的機會。
“停下!停下!”車外傳來士兵粗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