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107 章 誘餌(第1/2頁)

第107章 第107 章 誘餌

十一月末, 姬章和雍殊的合作在進行了兩天的商討後確立了。

風吹動薇姬的衣裳，無一絲雜色的白色狐裘下，鵝黃色的絲絡如流雲般飄舞。

她抬頭仰視馬車上的雍殊, 眼睛在燦爛的陽光下無法完全睜開。在他離去前，薇姬終於打算和他解釋了她不佩戴他送的那對耳璫的緣由。

他幾次問起，都被她搪塞過去，因此雍殊以為她不喜歡那個的樣式，又送來了各式各樣的耳璫。

“它被我扔了，我當時太生氣了。”薇姬擔心他一怒之下闔上車門, 伸手扯住他的袖口才放心地繼續說道, “但是我又出門撿起來了, 玉石上帶了裂縫，我沒有不喜歡, 我也有些後悔。”

她總是習慣以己度人，如果是她送出去的禮物被人丟棄，她一定會氣得不再與那人來往。

她也是一個擁有兩套標準的人, 雖然她語氣軟和，面露哀傷地向雍殊道歉，但如果他真的覺得她有錯，她立刻便轉身離開。

出乎她的意料，雍殊並未生氣, 他坐在車輿內，帶著這個年齡的意氣風發向她許諾道：“等我給你贏來更好的戰利品。”

和她預想的各種結果都不一樣，薇姬呆愣片刻後，臉上露出笑意，穠麗的眉眼彎彎，眼眸在陽光下與最名貴的琥珀一般剔透溫暖, 她輕聲道：“我會等你的戰利品來到洛邑。”

出行的鼓聲氣勢磅礴地響起，催促車隊即將出行。

薇姬在大地的震顫中松開緊攥的衣袖，手臂緩慢地收回，在她將手藏在溫暖的狐裘中時，雍殊伸手抬高她的臉頰，彎腰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吻。

非常輕的吻，只是為了告別。

薇姬的臉頰在寒風中冷得發僵，觸感也有點遲鈍，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

她目送雍殊的車馬離開洛邑，塵土飛揚中馬車最終化作一點。

他們剛剛分離，她卻已經在期待下一次見面。

十二月，雍國以尊王攘夷的名義在雍國格塭發起諸侯盟會，用以確立晉國新君。

會盟將會實現周王室與雍國的共贏，自東遷後便逐漸衰微的周王室需要一個強大的諸侯國來尊王，而雍國需要一個正當的名義確立其霸主地位，更重要的是，盟會後還將擁有對其他諸侯國發動戰爭的理由。

此前姬扈已經提前回到國內，在臣子的擁護下成為晉國的國君，盟會名義上以姬章的旨意而進行，會上姬扈的君位得到正式冊立。

二月，雍國以鄭國未參與盟會為由，請周天子討伐鄭國，與此同時，雍國的兵馬已到達鄭國邊境，戰書送往鄭國。

三月，地處鄭國後方的衛國看清楚了周王室與雍國的目的，明白自己與鄭國是唇亡齒寒的關系，遂舉兵支援鄭國。

四月，同屬盟友的宋國倒戈，周國援軍不至。

薇姬的裙擺劃過重重宮門，她的步伐越走越快，到了最後直接奔跑起來。裙裾搖曳，耳下的瑪瑙耳璫晃動，很快在白皙的脖頸上拍打出紅色的痕跡。

她停在姬章所在的宮殿外，氣喘籲籲地請寺人通傳。

寺人見到她的模樣後眼中浮現驚愕，王姬一向以溫柔得體的形象示人，此時卻發髻鬆散，汗水打濕了鬢發，她的身體因呼吸急促而微微躬起，脖頸上的穿過玉石的絲線淩亂地交纏。

王姬的疾病只流傳在旁人壓低聲音的討論中，沒有人真正見過她發病的模樣，她的禮儀從來都挑不出差錯，言談時有諸多不俗的見解，在見多了王姬端莊大方的姿態後，人們開始淡忘她的疾病。

寺人此時不免感慨，一個人身上染有汙點後，一次不慎便容易將她拉回泥潭。王姬一路上奔跑而來，失態的模樣恐怕已被宮道上的宮人所見，對她的揣測將會如雪花一般飛向各地。

他在周王身邊伺候，偶爾能聽到王上與臣子商討的政事，寺人知道王姬因何而求見王上，他心中生出惋惜，道：“請王姬稍等片刻。”

寺人的身影消失在恢宏的大門後，薇姬伸手摘下耳朵佩戴的耳飾，瑩白的耳垂已紅腫。

不久前她還在府邸中由著侍女為她梳理頭發，她的手指在不同的耳飾中挑選，將選好的耳璫穿過耳垂時，她聽到宋國倒戈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