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糾纏

雍殊是為了報複她而來的。

薇姬從他的動作明白了這一點, 她的牙齒咬破了他的指腹,卻未能讓他離開,唇被迫張開, 口涎混著血水從嘴角流下,與顏色斑駁不均的唇色混雜。

“王姬今日甚美。”雍殊喟嘆道,他的眼中浮現病態的痴迷,連同手指的動作亦輕緩了些,“薇姬,這才是我所見過的你, 我噩夢中的你。”

雲髻霧鬟, 綺羅飄逸, 環佩琳琅聲環繞,是洛邑的王姬, 當他踏入宮殿,第一眼便看到了她:“美豔不可方物,讓我很想……”

他輕聲在她耳邊吐露二字, 汙言穢語令薇姬氣得發顫,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難以想象他嘴裡會說出這種話。

她試圖罵他無恥,恰逢他手指抽離,嘴唇分合間令他受阻, 離開時發出輕微的一聲。

薇姬也因此明白他方才的動作意味著什麼,她怔然地望向他,眼尾滾下一滴眼淚,落在雍殊的食指上。

雍殊對美人落淚沒有半分憐惜,只是將那滴淚與手指沾惹的濕潤盡數抹弄在她臉頰。

“哭什麼?”他語氣冷漠道。

他將她雙手抵在車壁上,“不是很喜歡我親你嗎?還是王姬在洛邑已有新歡, 厭棄我了。”

他貼上了她的唇,質問:“回來後有人親吻過你了?”

他已經習慣了每日回府後去見薇姬,她總會期待地抱著他,仰起頭尋找他的嘴唇。

他醒來後面對她的離去,在處理雍國公務的每個夜裡,他想起薇姬,想起和她一起離開的祁碩,恨不得立即將她帶回。

薇姬在雍國時那麼喜歡親吻,每逢他在身邊,總要纏著他斷斷續續的一兩個時辰,她和祁碩一路同行,洛邑內可能有她親近的其他男子,她會不會對待他一般對待其他人。

她曾經縱容祁碩親吻她的足背,她竟然容許一個背叛過她的人留在身邊……

雍殊仔細地舔舐每一處角落,心中的猜忌如野草生長蔓延,讓他嫉恨得幾乎失去理智。

在漫長都瀕臨窒息的一個吻後,薇姬失神地問他:“你將我當作什麼了?”

“未婚妻。”冰冷如蛇鱗的手指順著寬大的衣袖探入,勾著柔膩的皮肉,“夫妻敦倫,合乎天道綱常,我自然是極愛重你的。”

她垂下視線,發呆地注視衣襟,手指弓起形狀讓她對雍殊的言語生出嘲諷。

她已經退到自己的房屋中,依舊無法令他們滿意。

薇姬被困在車輿內狹小的一角,她掙紮著想擺脫他的桎梏,然而卻只是令手臂幅度極小地擺動,她的心緒被舊病影響,如被寂靜無底的深潭拖拽沉下。

在岍邑的那間簡陋宅院內,她給雍殊下了藥物,那是她從公女予緹處得到的。為了驗證兄長是否真的得了疾病,公女找來的藥物,能夠令人一段時間失去反抗的力氣,藥量較少時能夠保持清醒,藥量更多則會導致中藥者陷入昏睡。

為了確保雍殊徹底昏睡過去,她在清水中加了更多的藥粉,又恐他嘗出怪異,便加了濃鬱的甜漿蓋過了藥的味道。

雍殊喂她喝下的水中,她無法得知是什麼程度的藥量。

他現在與之前完全不同,之前她不願意繼續時,他願意哄著她,在她將要生氣時停下動作。

因為在宴會上察覺她已經不是過去備受寵愛的王姬,所以他的態度也不如從前慎重,因為她喝了藥物無法反抗,所以他更加毫無顧忌。

而她放任雍殊進入馬車,失去羞恥心一般挽留他。

為什麼偏偏是在雍殊面前生病?她沒有飲酒,又在水榭內多次確認自己神智清晰,可依舊出了紕漏。

五年前她如果挽留雍殊,攔下他回國的馬車,將送他玉佩的心意告知,那時他會在她面前扔掉玉佩,以今日的態度折辱她吧。

她反抗這樁婚事的態度應該更堅定,她應該真的用性命威脅父親,讓他不敢再送她去雍國,而不是在額頭出血後便不再尋死覓活。

阿瑤和她是不一樣的,她沒有過去的記憶,不受困擾,不會被恥辱淹沒。

等到藥物完全生效,她會受到什麼樣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