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又糕又重 郎君的眼睛就是秤!(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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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又糕又重 郎君的眼睛就是秤!
月圓抱著他的手臂,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的確,那份戶帖還在她的箱子裡好好地擱著,不管真假,其上戶主一欄還是他,所以方才叫他做自己的佃農,是有些唐突了?
可她本來就是希望他有些事做,只要出於好心,那就沒錯。
春衫薄,她抱住的地方結實有力,像是一抬手,就能把她拎起來。
鄉野之間沒有金陵城中那麼大的規矩,她抱著他的手臂不鬆手,仰頭道:“我知道,那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飯?”
她好像對吃飯有什麼執念,以至於使勁兒箍住了燕覆的手臂,在鄉野之間待久了,規矩體統都輸給了自由自在,月圓又晃晃他。
“葛嬸子昨天說要做豌豆糕,我再叫雪藕做兩道冷盤,薺菜拌雞絲,馬蘭頭拌香幹如何?要是萬大哥想來的話,就叫他去鎮上斬一隻鴨子。”
她方才起身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吃,這會兒一餓,好吃的就在腦子裡走馬燈似的轉。
“酒也有,上京的蓮花白,聽說是宮中的秘藏——”她興致勃勃地邀他,手上使了一兩分力氣,竟然把燕覆拉動了,往山腳下小屋走去,“我介紹我的朋友給你認識,你也可以叫蕭員外一起來——”
雪藕遠遠地瞧見姑娘挽著山上那人的手臂過來,無措地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葛嬸子在一旁端了個盆也看見了,叫了一聲老天爺。
“這就是你們家未來姑爺?”
見雪藕搖頭,葛嬸子拍著手連說了好幾句真俊,“那是誰,怎麼還和咱們家姑娘挽著手?也罷,上京一個,村裡一個,兩不耽擱,皆大歡喜。哎喲喲,咱們這山窩窩裡什麼時候出了個這樣的人才!我去端豌豆糕。”
月圓也遠遠地看見葛嬸子在木屋前,松開了挽著燕覆的手,往那邊招了招手。
“那是住在我隔壁的嬸子,她姓葛,待我十二萬分的好,常常還會送一些時令菜來。那個頭上戴花的,是雪藕,她打小就跟著我,同我一道長大,比園子裡的幾個堂姊妹還要親近很多。”
她說前面的一長串話時,嗓音還很輕快,說到園子時,聲音就虛弱下去,好像一枝園在她的心裡,是一個再不屬於她的地方。
好在她很快就又高興起來,引著燕覆到了木屋門前,雪藕仰頭看看他,接著規規矩矩地向他行禮問安,喚了一聲郎君。
燕覆這時候倒是應了,雖然只是一聲輕嗯,卻叫月圓偷偷笑。
葛嬸子端了豌豆糕來,把盤子遞上去,月圓同雪藕就一人拿了一個,燕覆倒也不吃,往木屋前的藥圃走過去,像是在看藥材長勢。
他既能下山,又跟著自己回了家,那就已經很好了,月圓向著葛嬸子搖搖頭,笑著和雪藕、善兒一起坐在門邊上吃豌豆糕。
金陵人立夏都要吃豌豆糕,用來防因暑熱而食慾不振的“疰夏”,小娃兒還要坐在門檻上吃,寓意一整個夏天都不厭食。
善兒還小坐門檻兒,月圓坐在門邊的桌子旁,小口小口地吃,視線裡,燕覆站在藥圃旁,擋住了絲縷來自無想山裡的風。
今日天氣好,萬木春果然來混吃混喝,也果然從鎮上斬了半隻鴨子來,他見藥圃那裡站了個人,用眼神詢問雪藕,雪藕回頭看了看燕覆,又看了看月圓。
“是我請回來的——”
月圓犯了愁,想了一會開口,卻被燕覆打斷了,他從藥圃那裡轉過身,走到了桌邊坐下,說道:“佃農。”
或許是察覺到月圓的錯愕,燕覆又補充了一句,“她的。”
雪藕與葛嬸子眼神交錯,偷偷在笑,萬木春退後一步上下打量燕覆,只覺得他無論從長相還是氣質,都不像是常年勞作的農夫,若說是在外行軍打仗的武將還差不多。
不過他是吃官家飯的,到底還是練就了幾分泰山壓頂不變色的本事,略彎腰上前,拎著鴨子拱手見禮。
“在下萬木春,山西人氏,如今在和鳳鎮巡檢司做一個小小的弓兵。閣下從前可曾打過仗?在下承聖二十一年的時候,在大同鎮當過一年的兵,那時候整個邊防帶甲四十萬,震懾胡虜,不敢來犯,在下當時雖只是一個小小的兵甲,也覺得與有榮焉。”
萬木春其實很想打仗,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卸甲歸田,倒是他的憾事。
今日遇見了這個所謂的佃農,不知怎的就滔滔不絕了。
燕覆像是聽進去了,一時才問道:“為何卸了甲?”
萬木春聞言,面上就有幾分愁苦,“那時候聽說前軍出征,遭遇了胡虜,五萬大軍三萬人被活埋,我心生了懼意,整夜整夜做噩夢,那時候正好也受了腿傷,便隨著傷重者回了上京,輾轉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