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花氣春酣 春天可美了,我希望你出來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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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氣春酣 春天可美了,我希望你出來看……
月圓從來沒見過太監,這是平生頭一回。
在她小的時候,有一回上京做官的祖父那裡傳下來訊息,說要祖母進京,到宮裡謝恩,原說是要帶著月圓去的,後來月圓生了急症,只好錯過了。
她知曉金陵城裡也有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還以為就荒在那裡,不成想裡頭還有太監。
那麼這個郭禮容,就是金陵城最後一個太監?
黃煥身為和鳳鎮巡檢司的通判,聽命於薛巡檢,原就是不情不願地來辦這個人情差事,此時見這江月圓有人撐腰,這人還是上京宮廷裡派下來的天官,益發不敢出頭,只將腰身躬的低低的,謙卑道:“江小姐既有戶帖,小人不敢再叨擾,告辭了。”
郭禮容的眼睛翻到了頭頂,也不理睬他,黃煥急匆匆地帶著他的人跑了,彭裡正卻不甘心,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江月圓,只覺得從頭到腳無一處不長在他的心尖上,此時只好扼腕嘆息,只道他得來的訊息不準。,
訊息裡分明說這江小姐犯下了滔天大罪,不僅為金陵一枝園不容,逐出了家門、家譜,前幾日還被來鄉下踏青的賀老夫人一頓斥責,眼下無依無靠,只要他略施手段,就能把這美人收入府中,還想著她既出身高貴,給個貴妾也不算辱沒,豈料今日竟橫空出現一個名頭頗大的守備太監,簡直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想來還是要上前鑽營,彭裡正彎下了老腰,陪著笑臉上前,剛開口說了一句爺爺,那郭禮容就斥了一句滾,把彭裡正嚇得一哆嗦,臉都黑了。
這,這閹人!
彭裡正此時丟盡了顏面,上了轎子破慌而逃,月圓冷眼看著那頂轎子遠去,回身屈膝向郭禮容道謝:“多謝郭公公趕來解困,小女感恩不盡,無以為報——”
郭禮容聽這女兒家嗓音和軟,又是幾句,可惜頭昏腦脹、幾欲嘔吐,皺眉擺手。
“咱家先去吐一會兒——”
他掙紮著往樹下走,雪藕最是心善,上前攙扶著他,郭禮容撐著樹,痛痛快快地大吐特吐了一場,方才換了地方,臉色發虛地倚靠著喘氣。
“郭公公在此等一會兒,奴婢去拿片天麻,公公含在舌下,片刻就會提振精神。”
雪藕麻利地去了,月圓上前關切地扶住他,這一時也不好多問,只將他攙扶進了家門,靠在椅上,許久才見他緩過神來。
“——姑娘去問蕭老,咱家純粹是幫忙跑一趟,可折騰死咱家了!”郭禮容苦不堪言,“不過能幫上姑娘,幫上蕭老,咱家這趟來的值。”
月圓擔憂地看著郭禮容,雪藕這時候拿了幾味醒神的藥材,關切道:“公公許是騎馬前吃多了,胃失和降,氣逆於上,才會嘔吐不止。”
“邪表犯胃,需疏邪解表,化濁和中,公公嗅一嗅藿香、生薑。”雪藕說病症,月圓配藥材,奉到郭禮容的鼻端,“過一刻兒就會舒服許多。”
郭禮容看著這主僕兩人一唱一和十分默契,再加上身體舒服了些,心情也好些了。
“咱家看姑娘不過十四五歲,莫非學過醫術?”
“我娘親生前體弱,最愛瞧醫書,這兩年山居,我這丫頭沒事就瞧,倒也略通不少皮毛,倒是我犯懶,不耐煩讀書,只好給她做個助手。”
郭禮容笑說好,“咱家在宮中討生活,也認識幾個躲清閑的太醫,倘或姑娘有心到金陵城來,盡可來通報一聲,咱家請人為姑娘指點迷津。”
雪藕喜愛鑽研這些醫方,聞言嘴角彎彎,月圓卻從那一句有心到金陵城來,知道他同父親毫無交集。
那是山上那位燕大叔找來幫忙的?那郭公公口中的蕭老,又是誰呢?
月圓心裡想著,先道了謝,又向他討那張戶帖,“公公,戶帖可以給我嗎?”
“給你也成,不過橫豎都是假的,拿著也無用。”郭禮容說著,注意到了江小姐臉上的驚愕,大笑道,“只要是拿在咱家手裡,假的也是真的。誰敢說假?”
月圓忐忑地接過戶帖,仔仔細細又看了一下,怎麼都不覺得假。想來南京守備太監是個位高權重的官兒,才會這麼坦蕩又威風。
郭禮容站起身,說起了晌午未盡的酒局,“咱家好好地正喝著酒,就被老蕭抓了壯丁,姑娘這裡若無事,咱家就走了——”
月圓便也不再追問了,和雪藕兩個人一起將郭公公送到了門前,只見一隊衛兵正候著,見他出來了,這些人將郭禮容夾在馬隊中間,飛也似的疾馳而去了。
雪藕看著馬隊遠去的背影,不由地發出一聲感慨:“原來太監是這樣的,挺清秀,挺和藹,挺好笑——”
“蕭老是誰呢?”月圓百思不得其解,埋著頭走回屋子,“他做什麼要幫我們?還在這麼緊要的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