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 歡笑

他二人在屋裡待在一處,其他人閑不住,總要去廚房晃幾趟,即便是幫不上忙的也要去湊個熱鬧。

今日蘭松野讓樓東月告知了其他暗衛,若是沒有別的事情的,便來東宮一起吃年夜飯,因此除了東宮原本的這些人之外,陳義堂他們幾個也來了。

陳義堂提著酒來的,一進了東宮大門就直奔廚房而去,正巧顏松落江吟時他們全都湊在這兒,一群人正忙的熱火朝天的,就聽見從外頭進來幾個人,吵吵嚷嚷的喊道:“東月!小燕!我拿酒來了,快來接著!”

江吟時正和秦老六坐在門檻上剝蒜呢,前者聽見這聲音有點兒耳熟,便轉頭去瞧,一瞧就瞧見了來人是誰,這不是當時假扮成船伕的那個人麼!

還有他身後的那一夥人,就是他們!他們審問疑犯用的是那種……那種難以啟齒的法子,自己正是見識過他們的手段之後,才能在北狄有樣學樣,撬開了那刺客的嘴!為此自己還被顏松落寒漪瑾他們誤會!

江吟時心道我正愁這筆賬沒地兒算呢,你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便氣的將手中的蒜瓣一扔,沖來人大喊一聲:“就是你!”

他這一嗓子將一旁的秦老六嚇了一跳,其他人聽見聲響也好奇的張望過去,陳義堂眨了眨眼,一臉的迷茫:“啊?誰……”

江吟時咬牙切齒的說:“你……就是你們!”

秦老六不知江吟時這是怎麼了,怕他失了分寸惹出什麼亂子,便小聲提醒著:“吟時,這是在昭京的東宮,可不是咱們殿下的睿王府,你可別亂來啊。”

江吟時尚未被憤怒沖昏頭腦,但這口氣他不討回來實在憋得心裡難受:“你是不是公子蘭手下那個假扮成船伕的暗衛!”

陳義堂瞧著江吟時,覺得他有些面熟,想了一會兒才記起:“哦……你是……睿王的那個貼身侍衛吧?之前軍餉案的時候你們幫了我們主子不少忙,如今咱都是自家兄弟了,我就不跟你客套了啊。”

他手裡還提著酒呢,因此大大咧咧的說了這麼句話,就算是打了個招呼,江吟時卻不肯輕饒:“不跟我客套!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他走過去,直接拽起陳義堂的領子便往廚房門口提溜。

“誒誒誒……兄弟你幹嘛呢這是……我、我沒得罪過你吧?”陳義堂被他拽的身形歪斜,又怕摔了手裡的酒壇,因此不敢掙紮。

“顏松落!樓東月!你們都出來!”江吟時拽著他走到了廚房門口,一把將他推到了身前,指著陳義堂憤憤的說:“就是他!”

陳義堂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問:“不是……什麼就是我啊?”

“就是你、還有跟你一起來的這些人!當日你們在質庫審問霓裳記的夥計的時候,用的是……”江吟時實在說不出口:“是……流氓手段!上不得臺面的法子!我就是跟你們學的這一招,結果到了北狄之後被他們誤會我有特殊癖好!你自己說,我有沒有冤枉你!”

陳義堂一怔,原來他說的是這麼回事兒。而隨他一同前來的那些暗衛也紛紛垂首的垂首,低頭的低頭,彷彿突然忙碌了起來似的。

寒漪瑾、顏松落、樓東月、燕識歸、曲皓星、秦老六幾人聞言都齊齊的盯著陳義堂,陳義堂原本覺得那不過就是個嚇唬人的法子而已,以防有的人嘴硬,即便用刑也逼問不出實話,又不是真的有什麼特殊癖好,結果讓他們幾個用這種略帶鄙夷的目光瞧著,不知怎麼的就覺得羞於承認一般,竟有點兒心虛了:“什麼……什麼流氓手段啊,我等是正經人!你可不能亂說!”

他們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看向江吟時。

江吟時羞憤交加:“我哪裡亂說了!分明就是你!”他伸手一指其他人:“還有你們這幾人,當日在那質庫,當著我的面兒呢就對那個霓裳記的夥計解衣裳,我自認為這些年在我們王爺手下做事也見識過不少驚心動魄的場面,可那天是實實在在的把我驚著了,若非如此,我怎能想出這麼……這麼出格的法子去審問那個北狄人!”

其他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看向陳義堂。

“什麼解衣裳啊!哪兒就解衣裳了!”陳義堂打死不認:“我……我看著像那麼不三不四的人麼!你瞧瞧我這裡三層外三層的,生怕吹著一點兒風,別說解衣裳了,路邊那樹上飄下來一片葉子我都恨不得糊在身上禦寒,你……你別太離譜了啊我說……”

其他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看向江吟時。

“軍餉案發生的時候明明是夏天!你禦的哪門子的寒!不承認是不是!”江吟時氣的不想再與他費口舌:“好,有本事你跟我去找公子蘭,當著你們主子的面兒與我理論!”

陳義堂怎麼可能去,他放下手中的酒壇子便與江吟時撕扯起來:“不是……咱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的就失禮了啊!”

“還要意思說我失禮!我看你就是屬鴨子的嘴硬!”江吟時拽著他的衣衫就往外走。陳義堂一個勁兒的後退:“誒幹什麼幹什麼……樓東月!小燕!你倆不幫忙麼!”

其他幾人熱鬧看夠了,便上前打算將他二人分開,結果原本還稱得上是溫馨的一方小院登時變得嘲哳起來,混亂中也分不清誰是誰了,只聽得有人吆喝道:

“誒誒……誰拽著我頭發了!”

“鬆手鬆手!曲皓星你是不是虎!你抓錯人了!”

“誒呦!誰踩了我一腳!”

寒漪瑾不摻和在其中,但她卻忍不住看熱鬧,自己看不夠,還要把在廚房忙著做飯的梅馥霜和管家也攙扶出來一起看:“四公主!管家!看戲了看戲了!”

管家手裡還拿著勺子呢便被她攙了出去:“誒……我鍋裡還燉著菜呢!”

寒漪瑾興致高昂:“沒事兒沒事兒,不耽誤這一會兒。”

大堂外,蘭松野窩在梅擎霜的身旁,兩人坐在廊下的臺階上,一起看夜空中時不時綻開的煙花,他將身子歪歪斜斜的倚靠在梅擎霜身上,懷裡還抱著他一隻胳膊。

外頭畢竟有些寒意,即便身上裹著大氅,梅擎霜也感受到身邊的人打了個顫,便問:“冷了?咱們進屋去?”

蘭松野枕著他的肩膀不讓他走:“不妨事,你別動,讓我多靠一會兒。”

梅擎霜便任由他緊貼在自己身旁,少傾後,蘭松野歪了歪腦袋看向四周,見沒有人過來,便小聲道:“梅擎霜,我想親你一口。”

梅擎霜笑著反問:“你什麼時候這麼乖巧了?居然知道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