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 為難(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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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 為難
而隔壁房間,秦老六正將耳朵貼在牆邊探聽,曲皓星問他:“聽見什麼了?”
秦老六凝神道:“方才還在說話呢,現在沒動靜了。”
“那估計是聽見顏松落方才的幾聲吆喝了,”寒漪瑾一直在吃,片刻也不閑著:“怕閑聊錯過了咱們這邊的聲響,所以才安靜下來。”
江吟時對顏松落說:“那你就接著喊吧。”
顏松落喝了口湯:“等會兒,我歇歇嗓子,這麼扯著嗓子硬喊太費力了。”
“老六,”江吟時喊他:“別聽了,那幾個昭國官員的好奇心已經被咱們挑起來了,一時半會兒的他們不會離開,你嗓子粗,過來幫著松落一起喊喊。”
反正隔壁的人又瞧不見他們,既然要喊,哪兒用得著坐回去,於是秦老六站在牆邊,裝作醉酒似張口就吆喝:“只可惜那個監軍……監軍的太監,沒、沒落在咱們手裡,否則一定利用他逼昭帝還錢!”
秦老六故意喊的很大聲,他的話透過牆壁傳到了昭國官員的耳中,雖然音量減小了些許,可還是不妨礙他們聽了個一清二楚。
盡管只是只言片語,但已經足夠印證他們方才的猜測:朝中還有誰能指派太監去監軍?答案自是不言而喻,原來真的是昭帝想要除掉南將軍。
那邊醉酒之後的瘋言瘋語斷斷續續的,昭國的這幾位官員雖然只聽了個大概,卻也大致猜得了事情始末,席間沉默了許久,一桌子好菜卻無一人有興致動筷,眼看著飯菜慢慢變涼,終於有官員忍不住,在飲下一杯酒之後,“嗒”的一聲將酒杯重重的放回了桌上,酒杯應聲碎裂,那官員也忿忿不平:“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南將軍公忠體國,數年來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其威名使北狄聞風喪膽,只要有南將軍和仁武軍駐守邊境一日,北狄就不敢侵越一步,如此股肱,為何一定要置其於死地不可!”
這幾個吃飯的人都是莫逆之交,就算口出抱怨,也不擔心此言會傳到外人的耳朵裡,因此開口之人便沒忍住將這話給說出來了。
“景平兄,你小聲些吧!”一旁的同僚嘆著氣提醒:“這話讓我等聽見也就罷了,就不怕隔牆有耳麼!”
“我……”景平是方才說話的官員的字,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湧,使得他兩頰有些泛紅,語氣又是懊悔又是不甘:“我就是覺得南將軍不應當受到如此猜忌!”
又有一官員無奈的說:“南將軍受猜忌又不是第一日了,滿朝文武都心知肚明的事,你現在為他喊冤有什麼用!”
那個被稱為景平的官員便道:“可我沒想到……”後面的話實在不宜說出口,但大家都明白,他想說的是沒料到昭帝會派人去殺南重闕。
一個將軍,沒有死在戰場上和敵人的屠刀下,卻要死在自己君主的嫌忌中,這難道不是對功臣的一大羞辱麼!
還有人勸道:“景平兄也不要太激憤,關於此事咱們只是聽到了零星之語而已,也未必就如你我猜測的一樣,陛下端拱數載,向來遵循昭德塞違之準繩,或許是隔壁那幾個晟國人不知全貌,誤會了也說不定。”
“昭德塞違……”景平聽見這四個字喃喃的重複了一遍,而後嗤笑了一聲,搖頭反問:“李大人當真這麼覺得?”
“景平!”張大人一聽他這話的勢頭不對,急忙喝止:“你喝醉了!莫要繼續胡言!”
“我……”景平也覺得自己失言,便拿過桌上的酒壺開始喝起悶酒。
其他人見狀皆沉嘆一口氣,雖然景平的話被張大人給打斷了,但其實眾人心裡所思所想,和他是一樣的。
若要真的論起昭德塞違這四個字,以昭帝蒞政的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看,實在有些勉強。不說別的,單單這冊立太子一事,昭帝便沒有允蹈祖宗之法。
立嫡以長不以賢乃歷朝歷代冊封儲君之繩墨,不管蘭松野是何等資器,這太子之位就該是他的,可上一次昭帝卻不顧群臣非議,因著寵愛葉晩蟬的緣故,一定要立其子蘭鶴詩為太子,雖然不知這其中有幾分是昭帝自己的心思,幾分是聽了葉晩蟬的煽惑,可隨意將祖宗之法棄於一旁,就不是一個聖明的帝王應當作出的事!
後來發生的種種風波也確實證明瞭這一點,蘭鶴詩德不配位,為了除掉自己的皇兄,竟一手設計了軍餉案,甚至被戳破後仍舊怙惡不悛,不知昭帝會不會對他當年的決定有一絲的懊悔,對蘭松野有一絲的愧疚。
房間內又沉默了半晌,大家都不說話,實在讓人覺得壓抑的很,張大人便看了看同僚,問道:“那……此事應當怎麼辦?”
有人問:“什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