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軍餉案(十八)(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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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軍餉案十八)
刑部大牢。
蘭松野正坐在桌邊,用兩手託著下頜,臉上隱隱約約有一絲傻笑,像是思春一樣。
他正想梅擎霜呢,心裡甜滋滋的,時不時還要痴笑出聲,然而,三公裡突然跳入他的視野,腦袋對著他,發出“咕咕”兩聲叫喚。
蘭松野笑意陡收,木著一張臉道:“我今天心情好,勸你別招惹我,不然出了這個門我就燉了你。”
三公裡聽不懂他說什麼,但是能感覺到蘭松野語氣不善,便有點兒忌憚的跳下桌子,跑到燕識歸身邊,蔫頭耷腦的叫了兩聲:“咕咕”。
蘭松野嘴角抽了抽,心道這只雞真能裝。
樓東月就在門邊守著,聽到外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對蘭松野道:“主子,有人來了。”
蘭松野“噢”了一聲,百無聊賴的向外張望,這個時辰,刑部一般很少提審疑犯,因此只可能是又有人被抓進來了。
獄卒催促著那三人:“走快點。”
只聽鐐銬叮咣亂響的聲音逐漸靠近,蘭松野坐在牢房之內,瞧見兩個獄卒押著三個人從他們牢房面前走了過去。其中兩個人身著夜行衣,嘴角有血,是被差役抓到的時候,怕他二人服毒自盡,所以先行打掉了他們的牙。
這三個應當都是太子的人,但蘭松野不知他們是誰,不過估摸著,梅擎霜在外頭應當費了不少心思,這是把能扳倒太子的關鍵人證送到刑部來了。
他走到門邊看著那幾人分別被關入對面的三間牢房,待獄卒撂下話離開後,蘭松野懶洋洋的倚著柱子,對那三人“好意提醒”道:“誒,你們三個,沒蹲過大牢吧?這牢裡的飯可不能隨便吃啊。”
周貴本就被劉俊清的話嚇得忐忑不已,如今聽蘭松野這麼神神叨叨的,脫口而出道:“大皇子這話……什麼意思?”
蘭松野“誒?”了一聲,故作納罕道:“你認得我?”
周貴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賣茶水為生的普通百姓,不應該認得當朝大皇子才是,是以慌忙改口道:“不……不認識,但聽說了大皇子下獄一事,隨口猜的。”
“那你猜的倒是挺準。”牢房裡燭火不太亮,大部分地方都黑漆漆的,偶有月色從狹窄的窗內照進來,也不過平添幾分陰森的冷意罷了,蘭松野畏冷似的搓了搓兩臂,突然話鋒一轉,故意的說:“要不你再猜猜,你們能不能活到明晨?”
他們三個被這話嚇得頭皮發麻,另外兩個刺客還算平靜,可週貴卻瀕臨崩潰,他跑到門邊抓著柱子,聲音中透著一股濃濃的驚懼:“什麼意思!這是刑部大牢,誰敢在這殺人!”
“廢話,”蘭松野不答反問:“我好好的府宅還被人燒了呢,你說誰敢?”
他這番話倒是與劉君清的計策不謀而合,在周貴聽來,蘭松野的話無疑證明瞭刑部裡有太子的眼線,此時他對太子的信任和忠心已經被擊的滿是裂痕,只要再輕輕一碰,便土崩瓦解了。
蘭松野不管周貴此時的內心是如何驚懼交加,他若無其事的轉身走到草蓆上躺下,打了個哈欠,雙手交疊在腦後枕著,慢慢睡過去了。
燕識歸和樓東月各自倚著一面牆閉目休息,三公裡則回到燕識歸給它鋪的那個草窩,趴在裡面不動了。
大牢裡很安靜,安靜的讓人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周貴不敢睡,另外兩個一起被抓進來的刺客也提防著四周,他們三個此時都在腦海中想一件事。
是為求活命,先交代事實?還是賭一把,賭太子不會滅口,今晚他們不會有事,而劉君清也不會撓法將他們秘密處死?
可……後者實在是太冒險了……他們難說自己能捱到幾時。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燭火搖搖晃晃的,在這漆黑的夜色中,像是一抹勾魂的鬼火。
周貴瑟縮在牆角,警惕的看著牢房外,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太黑了,太安靜了,這種安靜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像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他怕有人來殺自己,又怕隔壁的兩人熬不住,先一步交代了事實,於是時間的流逝就變成了淩遲,在他顫慄的身體上反複剜割。
正當他內心惶恐的時候,突然,一道風聲襲來,周貴房間的燭火忽然滅了!
而還不等他呼救出聲,卻先聽到旁邊的牢房傳出慘叫:“啊——”
這……這是太子的人動手了?下一個會不會就是自己?那人會不會舉著屠刀,慢慢的向自己這邊走來?
周貴越想約慌,越想越怕,他再也受不了這種恐懼的籠罩,終於發出求救般的嘶喊:“來人——快來人!我說!我什麼都說!”
而他的話音剛落,旁邊的牢房也隨之響起了同樣崩潰的驚呼。
蘭松野冷笑了一聲,心道這就嚇的慌了神,我還以為多麼硬骨頭呢。
他將手中的碎碗片藏在草蓆下,慢悠悠翻了個身,真睡過去了。
劉君清料定那三人中,一定會有人先熬不住,所以他沒有睡。一直在大堂內等著再次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