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那周貴,如果他不是仁武軍,那他會是什麼人?又為何會有仁武軍的兵籍?如果周貴的身份是假的,那是否意味著,兵部也受人指使,偽造兵籍,摻和進了這樁案子裡?

這些事越想越讓人覺得心驚,若是連兵部都投效東宮,那朝中還有多少人是太子的心腹,又有多少人是真的為陛下、為昭國盡忠?

劉君清有些明白了:“郭大人的意思是,瞞著東宮,再派人查一查那周貴的身份?”

郭唯空微微頷首:“對。如果他的身份有假,那就能證明,此案從一開始便是咱們分析錯了,是有人故意讓我們懷疑南將軍的。”

“好,下官明白了。”時間緊急,十日之期所剩不多,劉君清不敢耽擱下去,便道:“我這就回刑部吩咐下去,讓差役分頭行事,若是查到了什麼端倪,再來與郭大人詳談。”

郭唯空疲憊的點了點頭:“好。有勞劉大人了。”

劉君清對他抱拳行禮,遂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四方館。

曲皓星提著兩個大食盒從外頭回來,一進了梅擎霜的房間,便將他今日看到的事稟告給了梅擎霜。

“殿下,刑部那郭大人散朝後,是被人架著回府的,後來巡案禦史劉君清去醫館抓了藥給他,屬下打聽過了,那藥是治外傷的。”

顏松落想不通,納悶兒道:“去上朝還能把自己傷著?那在他們昭國當官也太危險了。”

梅擎霜只稍稍思索了一會兒,便問道:“劉君清呢?他現在在幹什麼?”

曲皓星迴道:“劉君清從郭大人府上離開後,徑直去了刑部,想來這案子還是由他繼續查,只不過這刑部沒有咱們的人,因此裡頭的訊息屬下探聽不到。”

“嗯,先不用管他了,郭唯空任刑部尚書這麼多年,不可能連這點兒直覺都沒有,他應當已經開始懷疑蘭鶴詩了,自會讓人重新調查此案線索。”梅擎霜吩咐道:“江吟時、顏松落。”

“屬下在!”

“你們這幾日找到那個叫周貴的盯緊了,一旦見到刑部的人要重新將他帶回刑部審問,便作勢滅他的口,不必真的將人弄死,嚇嚇他就行。”

兩人異口同聲:“是!”

梅擎霜側首看了一眼窗外,如今這天氣熱的厲害,也不知那狐貍在牢房中睡不睡的安穩,而他那些暗衛,也是時候該有動作了。

後宮。

正如郭唯空所言,今日散朝之後,昭帝便一臉怒色的帶人往皇後宮中去了。

南煙嫋先前得蘭松野派人傳信,知道自己未來幾日將要面臨什麼,因此她面無懼色,昭帝到的時候,她正如往常一樣,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在抄寫佛經。

宮外已經亂做一團了,你的好兒子和你的兄長有不臣之心,你這裡倒是一派祥和靜好的模樣!昭帝見狀不免怒氣填胸,恨聲道:“皇後好興致啊。”

皇後抬頭,一臉驚喜的模樣:“陛下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她吩咐宋尚宮:“去沏一壺好茶,再讓廚房做兩盤陛下愛吃的點心來。”

宋尚宮臉上也喜盈盈的,彷彿昭帝來此,她跟著為皇後高興似的,福了福身道:“是。”

昭帝卻沒那個興致,慍怒道:“不必了!所有人都退下!朕有事要問皇後。”

南煙嫋的神情僵了僵,明顯是被昭帝的態度給嚇著了,她緩了緩,對宋尚宮道:“你們先出去吧。”

宋尚宮雖然一臉憂色,但昭帝和皇後的命令卻不能不聽,因此只得退出去了。

殿門被關上,南煙嫋柔聲道:“陛下怎麼了?今日為何這般不快?”

昭帝冷笑了一聲:“皇後難道不知道?”

南煙嫋眼神茫然:“陛下此言何意?還請陛下明示臣妾。”

昭帝面色酷寒的慢慢逼近她,看著此刻無措又迷惘的皇後,語氣冷硬道:“不必再裝了,你與你兄長裡應外合,替他偽造朕的密旨,指使仁武軍劫走二十萬兩軍餉的事,朕已經知道了!”

南煙嫋面色大驚,她的眼底有幾分疑惑,彷彿不明白昭帝這番話的意思一樣,搖頭道:“不……什麼偽造密旨劫走軍餉?臣妾何時與兄長做過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