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迎舟這才想起他二人還在冷宮之內,於是方才冒出的風月心思登時褪去,只留一身的冷汗,心中後怕不已。

他定了定神,對常安錦承諾道:“娘娘放心,我今日既知你心意,便不會辜負你,我一定會伺機潛入質館刺殺蘭松野,再找到他蒐集的密檔,為我晟國除去這一奸細!”

常安錦點了點頭,雍容道:“本宮相信你。”

杜迎舟心癢難耐,還想要握一握常安錦的手再離開,卻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開,打發道:“你已經耽擱了太長時間了,快些回去吧,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

杜迎舟聽得心裡暖烘烘的,也沒有細品這話是不是趕自己走,便痴笑一聲,隨即從窗戶翻身出去了。

他剛離去,常安錦就拿著帕子將自己的手惡狠狠的擦了幾下,隨即滿臉嫌鄙的扔進了渣鬥中。

杜迎舟此時滿腦子都是常安錦,因此他沒有瞧見,有一道身影,在他離開後從角落裡站了出來,望著他離開的方向,譏諷的笑了一聲。

梅馥霜站的腳有些痠麻,她轉身離開冷宮,慢慢往自己宮裡走去了。

杜迎舟沒有耽擱,回到宗正寺後就去見了梅境和,並站在窗外對梅境和說了常安錦要他轉達的話,梅境和聽罷後終於鬆了一口氣,捂著他那隻斷手自言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母後還是心疼我……”

杜迎舟從懷中掏出一瓶金瘡藥和一瓶保護心脈的內丹遞給他:“這個您拿著,屬下以往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經常會受傷,這些藥能保命,您每日吃一粒即可。”

梅境和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將那兩瓶藥接過,虛弱道:“多謝你。”

杜迎舟見他唇色泛白,於心不忍的問道:“到底是誰將您傷的這麼重的?這宗正寺內,竟有如此膽大妄為之徒!”

梅境和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隨後又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轉身走進屋內了。

杜迎舟見他不願多言,也就不再多問,趁現在四下無人,回到自己的值房去了。

常安錦與杜迎舟在冷宮私會的事情,當晚就被梅擎霜知道了,因為明日還要上朝,所以他今夜沒有留在質館,便吩咐了顏松落去一趟,將此事帶給蘭松野。

蘭松野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心有不甘的問:“他怎麼自己不來同我說?”

這我哪知道啊……顏松落心說你兩人之間的心思可別讓我猜,我就是個傳話的,他訕笑了兩聲:“殿下忙得很,一時抽不開身。”

“忙?”蘭松野轉了轉眼珠,一臉精明的問道:“他一個閑散皇子,連封號都沒有,有什麼可忙的?”

“他……”顏松落腦子急速的轉著,絞盡腦汁的給方才那話找補道:“……這不是梅境和還有梅枕霜二人在宗正寺不安分,殿下忙著部署對付他二人的計劃麼。”

蘭松野眯了眯眼睛:“怎麼對付他二人我兩個早就商議好了,他還有什麼需要部署的?”

顏松落被問的冷汗直流,心道這人怎麼如此難糊弄,下次若再有傳話的差事,得讓江吟時來。

蘭松野見他杵在那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心下便越發狐疑,他從被沿中伸出一隻手,對顏松落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顏松落忽然想起公子蘭愛摸人手的癖好,登時打了個戰慄,非但沒往前走,還往後倒退了兩步,幹笑道:“您有話直言就是,屬下聽得見……聽得見……”

“嗯?”他此番舉動看的蘭松野一頭霧水,對房間內的另外兩人問道:“他這什麼毛病?”

樓東月和燕識歸一起搖搖頭,具不言語。

蘭松野只好作罷,隔著老遠的距離問顏松落,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你老實告訴我,梅擎霜是不是在府裡藏人了?”

啊?這是哪的話?顏松落驚疑不定道:“沒有啊。”

蘭松野偏了偏頭,斜睨著問道:“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