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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鬼市

五皇子府，書房。

梅擎霜三人在書房議事，江吟時有幾分不解：“可據我所知，衛尉寺卿今年的貪墨所得，已經悉數送到東宮了，他還能拿什麼去鬼市交換東西？”

梅擎霜與顏松落在玩覆射，前者手掌中攥著一個物件兒，後者去猜。能藏在手心裡的，絕不會是個顯眼之物，因此便有些難猜，顏松落粗粗掃了一眼房間，沒見有什麼東西少了，於是邊想邊道：“許是還有什麼傳家寶也未可知。”

江吟時覺得不對勁，捏著下巴思索道：“既是傳家寶，為何不幹脆送入東宮，反倒多此一舉？殿下，您說是不是？”

梅擎霜不置可否，只是將握著的那隻手伸向江吟時，示意他也猜一猜。

江吟時先是細細看了看書桌，見桌上沒少什麼東西，便又往梅擎霜身上看去，能握在掌中的肯定是個不起眼的小物件兒，江吟時沒發現他身上的裝束缺了什麼，便隨意猜道：“是帕羅？”

梅擎霜反手向上，慢慢攤開手掌心，只見掌中放著一枚四四方方的小印章，是五皇子的寶印。

江吟時和梅擎霜沒猜到，兩人“噢”了一聲，原來是印章。

印章……官印……等等！

兩人彷彿受到了什麼啟發，對視一眼後，一個拍桌子一個拍手，隨即恍然大悟的齊聲說道：“賣官！”

兩人同時看向梅擎霜，眼中皆是不敢置信。

梅擎霜笑的深淺莫測，未發一言。

衛尉寺值房。

張典有幾分疑惑：“鬼市？”

“是啊，”唐秉略顯激動的說道：“先前大人與我一直在想如何湊銀子，竟忘了還有鬼市這個門路，聽那店小二說鬼市有的買賣可以以物換物，咱們湊不來銀錢，拿東西去換便是了！”

張典一臉“你這不是廢話麼”的表情：“本官若是有稀罕物件兒，早將之充作冰敬送入東宮了，還用去鬼市換麼？”

唐秉見他一時糊塗，便走過去，小聲附耳說了句什麼。

張典聽罷嚇得不輕：“你大膽！”雖然這屋內只有他二人，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怒道：“你敢賣官鬻爵！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唐秉急道：“大人，您何時這般顢頇了！用此法去鬼市上換來奇珍異寶，可是個一本萬利的法子！”

張典猶疑不決：“可一旦被發現……”

唐秉見他還有顧慮，便說道：“不會被發現的，若真在鬼市尋得了寶物，封對方一個冗官去換便是，將人放在你我二人手下看著，過段時間再找些由頭將其滅口，最大的損失不過是吃了朝廷一段日子的俸銀罷了，無傷大雅啊！”

張典聞言沉吟道：“你讓我想想。”

唐秉見狀也不催他，只讓他自己斟酌，如果額外三成的冰敬湊不齊，那明年他二人這位置說不定就要換別人坐了，若非東宮那邊逼得緊，他們也不會用這種鋌而走險的法子，因此用官職之誘去鬼市換珍寶，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只見張典皺眉思索了半晌後，如同破釜沉舟似的，下定決心道：“就按你說的辦！此事不可讓第三人知道，你親自去一趟鬼市，看看有何稀世之珍，務必要將那三成冰敬湊齊！”

唐秉應道：“下官遵命！”

梅擎霜從蘭松野那裡拿到了突火槍之後，直接讓顏松落賣到了鬼市，鬼市的人沒上過戰場，又加之北狄這批假突火槍仿的十分相像，可以以假亂真；且在鬼市買賣東西，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便是不問貨物的來歷，於是顏松落便用五百支假突火槍換回了一萬兩銀子。

蘭松野不知梅擎霜用他的東西一轉手便賺了一萬兩銀子，若是知道了，定會狠狠的罵他一通，往輕了罵梅擎霜便是隻狐貍，若是往重了罵，梅擎霜及其親信便什麼也不是了。

唐秉果真隻身一人前往了鬼市。

鬼市上龍蛇混雜，唐秉之前沒來過，初來便十分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