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陳年刻意遮去了他前八世的記憶,其中資訊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消化的掉的。

這九世之中,榮華富貴也好、窮困潦倒也罷。

不管處張元鈞於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有兩樣東西始終沒變過:

一個是他的結髮妻子劉氏,另一個就是對朝廷操縱糧價真相的執著。

九世之中,有七世因此而死。

所以陳年才留了下來。

他拿起筷子,端過桌子上的素面,對著張元鈞道:

“先生,快些吃吧,再等下去,面都坨了。”

仍在夢境與現實之間徘徊的張元鈞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看著桌子上的硃筆發呆。

張元鈞在夢中輪迴九世,最後一世,是他唯一壽終正寢的一次。

陳年搖了搖頭,這黃粱一夢的入夢之法,後勁兒實在是太大了。

這還是他沒有擅加干涉,刻意模糊之後的結果。

若是不管不顧,或者乾脆以推演之法將人之命數推演個大概,融入夢境之中。

說不得要造就出多少要“改變一切”的“重生者”。

也許是在分辨夢境和現實,張元鈞吃的很慢。

一頓飯吃完,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等他醒轉過來,陳年已經悄然離開。

桌子上留下的硃筆和硯臺,讓張元鈞再次失神。

他在麵攤上坐了良久,才拿起硃筆和硯臺回到了客棧。

往後幾日,陳年一直在丹陽府的城樓上收集百姓炁機,並沒有過多關注張元鈞的事。

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張元鈞自己的選擇了。

解試三天,比想象的要快。

貢院開門的時候,張元鈞像是瘋了一樣向著麵攤跑去。

這一次,張元鈞的情緒比夢中還要激動百倍。

他迫切的想要搞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麵攤前。

“放心,這都是好肉,算是一點心意。”

看著那與夢境中一模一樣的海碗和麵上的肉澆頭。

情景再現,耳邊迴響著攤主那熟悉的聲音。

張元鈞摸著懷中硃筆的手,一直在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