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羹

蛇羹

十七久違的夢到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準確的來說是夢到了開靈智之前的事情。那時候腦子裡還一片混沌，整天想著吃。它還記得那時候是大夏天，太陽特別大，曬得它發暈，也許不僅僅是因為太陽太大，又沒有捕到獵物，餓的慌，總之那天非常的倒黴。

它生來就和兄弟姐妹們不太一樣，別的蛇都是黑色，帶有花紋的，只有自己是白白的一條，身上一點別的顏色都沒有，一點都不威猛，醜死了，而且他們長得也都很快，已經能夠自己捕獵了，只要自己還和剛出生沒有多大的差別，只是捕獵技巧更加的熟練了。

它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非常清楚兄弟姐妹們似乎不喜歡自己，於是很識趣的不和他們待在一起，作為一條蛇，它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悲傷的，它只知道弱肉強食，能夠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那天它正在烈陽下往前爬，突然有個什麼掉到了它的腦袋上，然後它一瞬間，突然懂了那隻狐貍說的寂寞是什麼意思了，正在思索間，它就被自己正在想的那隻狐貍咬在了嘴裡，“啊，你這什麼逆天機緣啊，我要吃了你。”

被咬到了七寸，十七蛇身直接僵直，一動都不敢動，它已經做好死的準備了，可那狐貍卻放開了它，“算了，也算是隻小妖怪了，吃了有傷天和。對了，你有名字嗎？”

十七被狐貍從嘴裡吐出來，也沒想著逃跑，還不會說話，只是搖了搖腦袋，名字是什麼，它不太清楚。

狐貍“嘖”了一聲，“什麼，竟然沒有，這樣吧，我給你取個名字。”

於是狐貍去它的蛇窩裡將它的一堆兄弟姐妹翻了一遍，然後指著它說，“你們蛇可真是能生，既然你們看起來有十七條小蛇，那你就叫個十七吧。”

十七也沒辦法說話，只能應了，久而久之，也就當成了自己的名字。

它看著夢裡還是狐貍的阿貍，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身子突然被一陣戳弄，十七猛地清醒了過來。一醒來就發現世界變成了倒立的，十七愣了一下，原來是有人捏著他的尾巴，而它整條蛇正被吊在空中，十七默默地將腦袋支了起來，正準備張口給它來一下，讓他知道捏蛇捏七寸是對蛇的尊重。

……

結果剛張口，一聲龍嘯嚇得它差點心肌梗塞，從血脈深處透出來的恐懼壓得十七喘不過氣來，它匆忙間瞥了一眼，只見一條黃金巨龍在那人身後盤旋，龍嘯震天，龍威壓得蛇喘不過氣來，十七默默閉上了嘴巴，又默默放下了腦袋，裝死，任由那位抓著他的尾巴。

“噗嗤~”

旁邊突然傳來笑聲，接著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十七感覺自己被人隨意的扔到了桌子上，它悄悄探頭看了看，正看到剛才抓著他尾巴那人急匆匆的跑過去為另一旁坐著的人拍背順氣，那人面色如紙，咳嗽不已，看著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十七不知道這兩人是誰，心中只記掛這阿貍，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阿貍又怎麼樣了。還是得趕緊找個機會脫身才是。

藉著無人注意它這個機會，十七悄悄從桌子上往下滑了一段距離，轉身沒看見剛才那條嚇人的龍，它再次悄悄開溜。

“怎的還是不見好？”

“老毛病了，煩陛下記掛。”

“唉，你說你……”被稱作陛下的人嘆了口氣，瞥了眼桌子上開溜的小蛇，轉而倒了杯茶送到另一人手上，“喝喝看！”

“好。”

“咦，在朕跟前這蛇還敢跑，實在是大逆不道，要不抓了做蛇羹算了，正好給國師你補補。”

眼前的小白蛇已經有一半掛在了桌子外面，聞言立刻僵硬成了一根蛇棍，老半天也沒敢動。等到另一人溫溫柔柔的將它托起，然後摸了摸它的蛇腦袋，十七這才像找到了靠山一樣，順著他的手腕轉了一圈，接著非常自來熟的鑽進了他的袖子裡。

“你就愛慣著這些小玩意。”

“萬物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