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站起身,離開了臥室。

靜瀲曲著腿,抬起頭正要說什麼,見門縫就剩下一片虛影,早不見她人影。

她就那麼不討人喜歡?

她嘆口氣,轉頭看向房間,見房間擺放,佈置,床品用具,一如從前,剛剛黯淡的眼神,再次燃起了希冀。

李漁剛走出沒兩步,靜瀲又跟了上來,她絲毫沒氣餒,依舊說道:“別墅這麼大,你一個住不害怕,孤獨嗎?不如,我今天留下來陪你。”

她大跨步走在前,不想理她“不需要。”

靜瀲小跑著跟她:“今天晚上你想吃什麼,我學會了做粥,市場上有各類小海鮮,我給你做一個海鮮粥吧。”

李漁沿著樓梯下來,往別墅外走,一面回答:“我自己會做。”

靜瀲雙手攥緊,一直跟著她往前,走出別墅大門,走出別墅前的花園,走到停車場,她一直不停示好。

得到的回應,永遠都是:“不需要。”

到了停車場,李漁招呼了一輛旅行巴士,拉著靜瀲的手,把她推上小巴士,對著司機說,送她去碼頭。

靜瀲被她強行推上車,又被綁好安全帶,還沒坐穩,車子就載著她開走了。

她不能跳車,只好回頭看李漁,李漁站在原地,看向別處。

自始至終,都沒看過她一眼。

她便一直望著她,望著她,直到車子開了老遠,視線中,李漁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消失不見,她才依依不捨轉過頭,吸了吸鼻子。

李漁回到別墅頂樓,抱臂站在高處,看著旅行小巴士載人遠去。

沿海的公路呈半月牙狀,道路蜿蜒曲折,小巴士一路爬坡上坎,很快,消失在山那邊。

夕陽落在她臉上,勾出她顯得落寞的輪廓,她踮腳試圖看更遠,然而什麼也看不見了。

人就是這樣,看見了就躲,看不見又找。

她在找什麼吶。

月升日落,夕陽勾出的長條身影漸漸縮短,人影變成一個小小的圓圈,圈住她的雙腳。

她竟不知自己已經畫地為牢,站了許久了。

李漁回到大廳,只覺四周安靜詭異,就連自己喘口氣的聲音都能聽見。

她一下覺得頭皮發麻,連忙將別墅所有燈開啟,在音樂公園處放起了音樂,獨自搬出燒烤架,從冰箱裡拿出新鮮的海鮮。

坐在噴泉池旁,聽著音樂,看著夜景,烤著燒烤,暫且將孤獨驅散。

月亮爬上了椰樹頂,從上方落下來,撒在花園白色圍欄上,圍欄爬滿了綠色薔薇葉片,正是四月,有幾朵薔薇花點綴在周圍。

李漁望了一眼風景,又低頭往生蠔上澆了勺蒜蓉汁,烤了沒一會兒,生蠔肉被烤得滋滋作響。

她拿出夾子,剛把生蠔夾到餐盤,還沒來得及吃,便聽見花園外傳來石子聲。

李漁抬頭看去,見花園柵欄外,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人,那人穿著潔白的衣服,貓著腦袋,從柵欄頂部,放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烤生蠔。

李漁訝異地張了張嘴,緩緩起身,走到花園門前,隔著柵欄看她。

“你怎麼還沒有走。”

靜瀲視線從烤生蠔身上落在她身上,她抿唇咽口唾沫,而後說道:“因為,最後一班船已經開走了,巴士司機也下了班,我只能走過來了。”

走?

這得走一個小時吧。

李漁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見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被曬得微微泛紅,滿臉汗液,頭發被海風吹得淩亂貼在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