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她沒有回複,只是關上手機,冷眼盯著江鮮。

沒過一會兒,江鮮睜開了眼。

她走上去,俯視著她,笑眯眯地說:“你醒來了。”

聲帶還未完全長好,有些沙啞,但依舊能聽出,是江鮮的聲音。

江鮮聽見自己在說話,驚恐地轉過頭,迎面看見微微沖她微笑。

她剛要張口,只覺喉嚨間劃過一片冰涼,血腥氣息在胃裡蔓延,她一下瞳孔渙散,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嗓音。

眼睛吶?

她看了看,微微還沒有取走她的眼睛。

微微笑著說:“為了避免你的器官會有排異跡象,所以我先換了嗓音,等我的身體適應了你的器官,再換眼球,這樣能保證手術更為成功。”

江鮮並不想問她這個。

她張著嘴,嗚嗚哇哇地喊著,試圖說出內心的疑惑,然而,她什麼也說不出口,僅有上嘴皮碰下嘴皮的聲音。

微微看見她滑稽的樣子,似乎看見了自己,她說道:“嘖嘖嘖,真可憐,當初就應該教你手語的,不然你以後該怎麼和人交流。不過,就算我教你,你也學不會,因為你是那麼愚蠢。”

江鮮沒有搭理她的嘲諷,繼續無呀無呀著。

微微把手機點開,放到她手上:“想說什麼,你寫下來吧。”

江鮮只好歪著頭,右手艱難地豎起食指,用比畫在手機上寫下幾個大字:“我要見靜瀲。”

她要見她,因為,她始終不信,她會做出這樣殘忍的事。

剛剛在麻藥的過程中,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也就是在空白的瞬間,她忽然覺得,靜瀲不是那樣惡毒的人。

她要找她說清楚。

微微嘴一歪:“她不會見你的,你要和她說什麼,我給你帶話。”

低頭望著她,遊刃有餘地用著她的新嗓音:“畢竟現在,你口不能言,又不會手語,怎麼和她交流吶。或許你要送她什麼東西,我也幫你帶,只是,眼下,你渾身上下什麼也沒有,拿什麼給她吶。”

江鮮被她的話點醒。

微微繼續雪上加霜:“你也真是可憐,嗓子都被拿走了,還在這想著姐姐,真真痴心妄想。一個實驗品,生來就是為人做貢獻的,居然敢有這樣攀龍附鳳的想法,可笑。前二十三年,你的美好生活,都是母親賜予你的,賜予你良好的容貌,動聽的嗓音,你不好好珍惜,卻用它來做奢侈浪費的事。不過,一切都有定數,比如現在,命運饋贈給你的,在這一刻,全部收回來了而已。”

微微說得何等沒有道理,都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想著要見靜瀲,要問個究竟。

她有自己的任務,任務一做完,就應該離開這個世界才是,為何還要流連。

唯一的原因,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走了。

如果靜瀲從未給她希望,她能走得幹脆利落。

可惜對方偏偏給她希望了,她站在充滿希望的陽光下,感覺到幸福就在眼前,伸手就能觸控,然而真當她伸出手去,觸控到的,卻是一片陰冷,冰涼。

那些充滿陽光的未來竟是一幅虛構的油彩畫。

叫她如何甘心。

靜瀲左等右等,依舊沒有等到關於江鮮的訊息,但是她等來了夏仲心的訊息,據可靠訊息,夏老頭子在逃往緬甸的路上,被緬甸菠菜行業,電詐集團的大老闆帶走,人找到的時候頭發已經剃光,全身上下卻沒有受傷的痕跡。

警方說,夏仲心恐怕是為了逃避命案,主動朝電詐集團老大投誠的。

問及江鮮的事情,他一概說,當時兩人都被迷暈了,不知道她被帶到哪裡去了。

但是據他所知,整個金三角都沒有江鮮的身影,因為像江鮮這樣的身段,樣貌,名氣,就算是當地電詐集團的老大,也不敢輕易得罪,加上國內輿論施壓,那些金三角的頭子們十分明白,弄誰都不會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