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辦法把她弄出來

別墅縫隙前圍滿了身著藍白制服的人,一個個探頭探腦,望著縫隙之間,小心翼翼地議論著什麼。

聽見江鮮的腳步聲後,所有人停止了交談,微偏過頭,朝她行禮,旋即自中間讓出一條道,供她前行。

江鮮大步流星行到縫隙之前,舉目張望,原來別墅的設計師獨具一格,留下了兩面紅磚牆,牆面沒有做任何的粉飾和裝潢,僅有水泥線條將一塊塊紅磚縫補起來,壘砌成二十米高的牆,似乎是為了讓這歐式複古的裝修更具藝術價值。

牆與牆之間不過二十厘米,中間十分暗黑,看不太清晰,有人遞來手電,江鮮摁開手電,直燈照射進去,白織光打在她身上,靜瀲側身擠在最裡邊,純白地帶著鮮血的衣服緊貼牆壁,微微仰著頭,雙臂自然垂下,不掙紮,不動彈,就像一隻不小心墜落縫隙的白鶴。

藝術,實在太藝術了。

不知道的會以為這裡是工程部為了偷工減料,做出來的豆腐渣工程,知道的,例如江鮮這種,她明白建築師的用意,彷彿別墅設計建成好後的這幾年,一直在等待白鶴墜樓的這一刻,就是現在。

“出來。”

江鮮沒好氣,晃了晃手電,光往上挪,打在她下頜線上,這樣既能看清她的表情,又不至於直射她的眼睛:“我再說一遍,出來。”

聲音愈發強勢,仿若她依舊是那個身居高位,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掌權者。

靜瀲終於有了表情,她蛾眉似笑非笑,嘴角似翹非翹,臉沒轉過來,只拿一雙眼睛斜睥睨著她,眼中淬著寒冰,似乎在說,她終於拿她沒辦法了。

江鮮被這個表情氣笑了,但她面色鎮靜,眼眸裡帶著嚴肅,直勾勾凝視著她。

很好,她不出來,她還不能進去嗎?

她將手電一拋,光亮像拋物線落在左手,高高舉在頭頂,側過身,以右手探進別墅的縫隙裡去。

狹小的縫隙恰好留有一臂的距離,江鮮的胳膊卡在兩堵牆之間,指尖正好觸到她的發絲,但是不夠長,僅能輕輕地撫摸,拉也拉不住,夠也夠不著。

靜瀲嘴角的笑意更為明顯了,這一次她轉過頭來,白熾燈正好打在她的唇上,那白皙的唇忽地湊上來,柔軟地貼住她的指尖,就像觸控到一團軟軟的白棉花,下一秒,她銀牙一咬,仿若聽見了指骨斷裂的聲音。

“啊!”

江鮮猛地縮回手,下意識蜷縮被咬的中指,顫抖地握緊了拳頭。

她憤懣地瞪了回去,沖著她吼道:“你死定了。”

你死定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斜視,都明白大boss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大家面目相覷,正在為牆縫裡柔軟的人或鄙夷或同情或幸災樂禍。

然而裡邊的人似乎早已經習慣這類威脅的話語,她再次揚起她高傲的脖頸,抬頭望向牆壁之間的天空,一痕斜陽灑在斑駁的紅磚上,光明雖然渺茫,但卻不至於全無。

此時,幸災樂禍的王姨找到了報複的機會,方才她是因為靜瀲的關系而受了boss的巴掌,這下她要好好表現,讓那個靜瀲下不來臺!

在她們的眼中,大boss換女人如衣服,她們這些僕從,才是能長久陪伴boss 的。

她畢恭畢敬,將一條姜黃色拇指粗的麻繩遞上前來:“boss,用這個,先將她脖子一套,再狠狠將她拽出來,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江鮮正在為如何溫柔地將她請出來而發惱,手底下的人卻十分沒眼色,那是怎麼暴力怎麼來啊。

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她自然不會用麻繩,轉而朝王姨丟過去一個犀利的目光,咬牙切齒:“誰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