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靜瀲小姐跑了

風刀霜劍般的眼神刺來,她下意識心虛地別開眼,想道:“不是我做的,看著我幹什麼?”盡管她別開了視線,但她依舊能用餘光感受到,來自床上那人的仇恨眼神,似乎要將她千刀萬剮。

她攥緊手心,一瞬間想到,在這場眼神的對峙下,她不能輸,要想保證人設不ooc,她必須迎難而上。

於是轉瞬之間,她斂了斂眼中情緒,目光無畏且帶些不屑、鄙夷的視線盯回去。

兩道視線交接,誰也沒挪開,沒讓著誰,江鮮也不避開,一把推開門,抬腳邁進去,走路帶著一陣瀟灑自由的風,很快站到床前。

靜瀲的眼神一直追隨著她,盡管她站到跟前,俯視著她,她眼神依舊沒有帶一絲恐慌,就那麼直勾勾地,直勾勾地,眼神像無盡的黑洞,要把她吸收進去。

好玩。

江鮮遇上對手了。

她繼續與她對視,抬膝蓋輕輕壓在床沿上,抬手輕輕捏住了她的臉,拇指和四指分開,正好掐住她兩邊腮幫子的肉,她肌膚微涼,細膩,江鮮用力地手稍稍松緩了些,就那麼捏住她,一面抬起她的臉,一面俯下身去,臉頰湊近她,鼻尖對著鼻尖,她能聽見對方微弱的喘息。

頭發還未幹,長卷發上的水珠緩緩滴落,一滴滴,往靜瀲胸口滴落,就像一朵朵梅花開在她雪白的胸口上。

在這場短暫的目光交彙中,靜瀲終究挪開了視線,她不是認輸,而是鄙夷,鄙夷不想看見她這副醜惡的嘴臉,嫌棄地看向地板,看向天花板,看向破碎的花瓶,就是不看她。

“想通了嗎?”

江鮮見她敗下陣來,頭又湊近了些,卷發像是海藻一般鋪在靜瀲胸前,染濕了一大片衣服,隱隱透出裡邊雪白內衣痕跡。

靜瀲沉默良久,側臉對著她,良久,那清冷的聲線緩緩吐出幾個詞:“你別再妄想了。”

你別再妄想了,說完這句話,她再一次看了回來,倔強的小眼神閃爍:“除非我死。”她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似乎在說,只要她再上前一步,她寧願自裁,也不會甘於拜倒她掌下。

咳咳,江鮮內心閃過一絲柔軟,捏著她的手指又鬆了鬆,腦海閃過原書故事情節。

死?靜瀲還不會死,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靜瀲之所以沒有逃出這座島嶼,那是因為還有更為危險的事在盯著她。

她左右沒有選擇,才會甘於住在這裡,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從一個坑又跳入了另一個坑裡,她在這個坑裡尚且還能茍延殘喘,所以盡管江鮮對她囚禁、鞭打、想要她,她也絕對不會逃離,不會離開。

這也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死?你有資格嗎?或者說,你有勇氣嗎?”她湊近她耳邊,低沉的聲線緩緩吐出氣息,吐露在她臉頰,近在咫尺的肌膚上白絨絨的毛發一根根隨之崢嶸立起,似乎正在為她的挑釁而感覺到憤懣。

這一句話似乎拿住了靜瀲的命脈,她的瞳孔頭一次泛出遲疑的光芒,有些茫然,有些無助,似乎在某種程度上,承認了她只能做牢籠中的金絲雀,那些根根豎起的絨毛也在短暫地料峭之後,疲憊地沉下去,服服帖帖撲在肌膚上。

她看上去還很小,臉部的毛茸茸還沒褪去,就像一顆白皙的蜜桃。

只是嘴唇和臉頰都失去了顏色,顯得她有幾分病態。

“十分鐘後,家醫會來替你洗浴上藥,你可以放心一段時間,因為我不會對身上有傷疤的人産生慾望,那些痕跡看了讓人惡心,只要你乖乖養好身體,聽我的話,接下來的事,我們慢慢推進。”

指腹輕輕摩挲著她下頜角的肌膚,她彈鋼琴的手帶了一層薄繭,正好被她柔軟的肌膚包裹,指尖酥酥麻麻。她已經對演繹一個張狂的變態已經初有感覺了,並且開始沉溺其中。

原來做個變態是這麼舒心啊。

現在她才垂眸仔細打量她的容貌,她的臉小僅有她巴掌大,呈鵝蛋形,眉眼清冷,雙眼皮是狹長窄窄的新月眼,鼻樑小巧直挺,鼻頭是點睛之筆,微微上翹,讓她這本來柔和的面容更添幾分冷傲,面唇蠟白,沒有一絲血色,和常年得了肺病的人沒什麼兩樣。

頭發也很枯黃,身子骨瘦小,垂眸往下,可以看見她凸起的幾根胸骨。

哎,看來她還有需要事情要做,替靜瀲複仇之前,還要把她身體養好才行。

她沉溺其中,用視線描摹她五官的瞬間,早已忘記了觀察對方的情緒。

猝不及防地,虎口傳來一陣刺痛,靜瀲不知道什麼時候側過臉,咬住了她的虎口,緊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床上滑下去,光著腳踩過布滿青花瓷的地面,小跑了出去。

所有的事情發生就在一瞬間,待江鮮回應過來,僅僅剩下虎口的血印子,還有地上一串帶著鮮血的小腳印,逶迤通往旋轉樓梯處。

“快把這狂妄的小東西給我抓起來!”

江鮮腦海裡叫囂,口裡卻什麼都沒喊出來,來不及處理傷口,她連忙跨步出去,追著那串帶血的腳印而去。

腳印的痕跡消失在一樓大廳處,一時沒有蹤跡,江鮮立在原地,左顧右盼,依舊不見逃跑的人影。

大理石地板被輕掃地鋥光瓦亮,就像一面鏡子,倒映著她修長的身影。此時,別墅傳來清脆的腳步聲,江鮮循聲看去,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穿著藍白制服的管家迎面走來。

高瘦的那個便是小雅,矮胖的那位是王姨,生得圓潤臉龐,黝黑肌膚,雙手託著一個方託盤,微笑著朝她走來。